网被锚剐破了,鱼儿逮不成了,他提着网和宋秀一起往回走。她不敢和他并肩,跟在他后面,保持半根竹竿距离……
他晾晒好鱼网,洗完了手,站在那儿冲着她傻笑。
宋秀暧昧地瞅了他一眼,“逮不成鱼了,你走还是不走?”
“怎么?赶我走啊?”他心中悲愤顿生,不高兴地问。
她见他生气的样子,感到十分可笑,于是笑着抱怨:“你没长耳朵?我是问你走,还是不走?”
“那就不走。”他立马明白是自己多想了,厚着脸皮说,“我正好口渴,想喝点水。”
她看似一脸清净,而喜悦不安之心却仿佛荡漾在春水中,语气淡淡地说:“那就进屋吧。”
他们并排坐在沙发上,她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喝吧,不太热,正好喝。”
他趁着接茶杯之机一把抓住他的手。宋秀摇动着手,说道:
“哎呀,这大白天你想干什么呀?”
“他们不是说‘小船’有毛吗?我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他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动手去解她的腰带。
她双手捉住他的手,“别胡闹,这么大年龄能不能正经一点?有没有你真的不知道?想看到郭小红那儿看去。这门可开着呢?”
“我去关门。”他说着就要去关门。
“大白天,关什么门?”她一把拉住他,说道,“你还嫌外边的闲话不刺耳?当时我在船上,她们说那些话,我听了真想往水里跳。你们男人无所谓,可我们女人最忌讳别人说这个。”说着,她真的流出了眼泪。
“别哭,别哭,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他连忙向她道歉,“都是我不好,以后在这方面我多加注意就是了。对不起,我走了。”
她拉住他的手,那双晶亮的眼睛闪动着幽幽深情,“谁让你走的?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他正襟危坐,像个很懂礼貌的小学生,在等待老师提问。
“你恨王运鸿吗?”她轻声问道。
“我恨我自己。”他用悔恨的语气自我谴责道,“恨自己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和我争,完全是被我逼的。”
“你也别太自责,情况不完全是这样,我甚至用离婚来威胁他,他都没卖我的账,可见他参选决心有多大?”她神情忧郁地说,“我当时说的是气话,想不到蒋小菡的出现,我却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从那到现在,他没有回来住过一晚上,看来和他离婚是早晚的事。”
他感到很惭愧,尽管当年他向她承诺:“你离婚我也离婚”,可现在他真的不能和郭小红离婚,于是非常抱歉地说:
“对不起,我真的没法和她离婚。”
“我不是那个意思,都这么大年龄了,谁还让你离什么婚?可我的情况不同,我听说那蒋小菡在他隔壁搭个铺,那只是掩人耳目而已。你说这人怪不怪,以前我总是嫌弃他,要把他丢掉,这还没撒手就被人捡走了,这时却又想把他捡回来。”她说着,眼中已是泪水朦胧。
高现华很是内疚,他能给她的只能是空洞的口头安慰或像做贼一样和她“鬼混”,真的无法给她正常的爱,于是心情沉重地对她说:
“实在对不起,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在有人的地方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以后会更加尊重你的。我走了。”他的心境苦不堪言,在那儿再也待不下去。
他刚到门前就遇到了郑萃箐。她鬼头鬼脑地说道:“兄弟,速度够快的啊,这就办完了?”
高现华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气愤地说:“办什么办?我倒是想把你给办了!”
她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喜上眉梢,用那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他,“你办啊,我早就想你了,你要不办你是孬种。”说着,毫无羞意将脸贴向高现华。
他感到有些恶心,举起巴掌不轻不重打在她脸上。
她惊诧地睁大眼睛,用手摸着有点疼痛的脸,看着高现华一步一步远离的背影在那儿痴傻发愣……
宋秀怕她哭闹,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嫂子,到屋里坐一会儿,喝杯水吧。”
她真的感到有些口渴,来到屋里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带着一脸迷糊问道:
“他打我是什么意思?”
宋秀见她痴傻呆苶的样子,心里暗自嘲笑,“你俩之间的事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了!”她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兴奋地说,“打是疼,骂是爱,这说明他喜欢我。”
宋秀怕她再去缠磨高现华,便揶揄道:“看来他是打轻了,要是把你脸给打肿了忌不更爱你吗?”
她并没有去体味她的话,问道:“他不是喜欢你吗?打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