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对“马羌事件”做出了处理:对三名参于打人的同学做出了“严重警告”,对“害群之马”——马羌“劝其退学”。
马羌被二中“开除”以后,回到家并没有乱跑。令他想不到的是,父亲并没有对他施暴,而是到处托人给他找学校。他怎么也接受不了儿子辍学事实。可儿子并不领他的情,宁愿在农村种地,也绝不想再回到学校去“坐晕车”。这让马跃武伤透了心。
此时正值麦收大忙季节,为了使儿子能够回心转意,他决定让他真切的体验一下劳动的艰辛——让马羌和他一起去拉麦子。
马羌虽说是农村的孩子,父亲为了让他专心至致读书,从来就没有让他参加过农业生产劳动。他以为劳动大不了就像踢足球那么累,有什么了不起。他没有采取任何劳动保护措施,父亲也有意让他在劳动中吃些苦头,所以也没有提醒他。他只穿着短裤、背心,趿拉着拖鞋,敞着头就跳上了拖拉机的车箱。这时他才感到头顶骄阳似火,热不可耐,拖车的铁皮已被阳光烘烤的炽热烫人,整个人就像是蹲在蒸笼里。
炽热的空气愤怒地颤抖着,将树叶烤得拢卷,狗儿趴在树荫下伸出长长的舌头,流着“哈喇子”,干热的黄土裂开嘴喷吐蒸汽,草叶耷拉在地面,花蔫了,鸟栖了,只有蝉在筋疲力尽地鸣叫:“太热……了”、“太热……了”……
马羌在车子上装车,由于拖鞋经常被麦子剐掉,只好光着脚装车。他的腿被麦芒和秸秆根部扎出血来。由于脚皮太嫩,经常有麦芒扎在上面,需要及时清理,难免影响装车速度。父亲残忍地催促:“快点!快点!”他有些手忙脚乱,又累又热,躁得满头大汗,背心和短裤都湿透了,雪白娇嫩的面皮被火辣辣的阳光烤得发烫发红,内心似乎要蹿出火苗,头发好像要燃烧起来。
他多么希望车子能快一点装满,可父亲却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心急如焚,焦躁不安,真的不知道车子到底能装多高?因为车子上面有无穷无尽的空间,当然也不敢去问。
车子越装越高,父亲奋力举起叉子,毫不留情地将麦子向车上抛去……为了避免伤害,他东躲西闪,一不小心便从车子上滑落下来。
马跃武并不关心儿子是否受伤,而是操起一根三角带(转动皮带)向他身上毫不留情地抽打……
他一边打,一边问:“你去不去上学?你去不去上学?……”
马羌被打得在地上翻滚,地面上坚硬的麦根扎得他身上到处流血,加上一道道鞭痕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他紧咬牙关,只字不吐。
他见儿子如此倔强,越打越气,甩起皮带,毫不手软……
马羌的母亲与邻边地里的农民见马跃武鞭笞孩子,便都前来阻止。
72岁的马家修用身子护住马羌,其他人趁势夺下皮带。
马家修老人痛心疾首,说道:“跃武啊,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孩子要管,可不能这么打啊!”
“我这打还算是轻的。”马跃武气喘吁吁地说,“当年我就逃了半天学,被俺妈用那烧得通红的火叉打了三火叉,那火叉打在我身上‘吱吱吱’的响,冒着青烟。我的背上现在还有火叉印。”他脱下上衣,背上的火叉印记清晰可见。
“是啊,你妈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母老虎’。她火叉下虽然打出了一个乡长,可那种狠毒的做法实在让人心寒,我是不赞成的。孩子不想上学你应该给他多讲道理,那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呢?’你看你把这孩子打的。”老人看着鲜血淋淋的马羌止不住老泪横流。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只要他不去上学我还打!”说着,他又要去打孩子。
马羌哭着说:“你们别拉,我就不去上学!让他把我打死算了!”
他气得浑身颤抖,心中烈焰腾腾,抬脚奋力向儿子踢去——马羌像一段木头在地面上滚动……
马家修从地上拉起了马羌,劝道:“孩子,听你爸的话上学去。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生要想富,不走泥土路。’这地可不是那么好种的,这都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人才种这个地。你这么年轻,怎么能想走这条路呢?快答应你爸,上学去。”
马羌听了老人的话,心有所动,但他依然没有表态。
马跃武像着了魔似的,手提皮带还要打,但被众人牢牢拽住。马家修老人趁机小声提醒道:“孩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快答应你爸。”
他这才“服了软”,违心说出三个字:“我……上……学。”
……
考虑到儿子知识脱了节,为了减轻他学习负担和心理压力,他决定让马羌从高二重新开始。一中不能去,二中去不了,他只好去找三中校长沈剑。
沈校长毫不客气地说:“马乡长,不是我不收留你孩子,他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既使我收了,他也不能安心学习。自己不学,这会影响别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他就是个害群之马,这样学生如果你是校长,你会要吗?如果你想要个‘高中毕业证’我可以免费送你,人我是绝对不能收的。”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找教育局李局长。李局长和他本来就认识,因此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他愤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