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热情七月天,绿色掩映碧缀连。
村墟袅袅炊烟起,闲云悠悠尤絮棉。
燕子轻掠池塘水,雨霁荷花香满园。
熏风无痕穿杨柳,孩童枝头扑鸣蝉。
此时正值歇夏时期,临近傍晚,人民公社的社员们三五成群的聚在树荫下乘凉,手里捧着西瓜在一起谈笑风生。
一个头戴白色太阳帽,鼻梁上架着一架宽大墨镜的女人出现在大杨庄村头。尽管她的脸被遮挡了一大半,但她那嘴角流露出来的完美弧线令人依然能感觉到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一袭白底蓝条上装,衬托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胸膛让她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冷傲高贵的感觉。她频频招手和他们打招呼,可大伙谁也没有认出来她就是当年那个漂亮而又纯朴的许巧娣。
她来到原来的“知青点”,摘下了墨镜,看了看坐在门前树下洗菜的杨二婶。可杨二婶一时竟没有认出她是谁。
她脱掉帽子自我介绍道:“杨二婶,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许巧娣啊。”
老人摘掉了老花眼镜,用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这才说道:“噢……认出来了,比过去白了,也比以前胖了,真是许巧娣。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啊?这房子是您家……”她一脸迷惑,却没有问下去。
“噢,这房子你们走后没人住,我儿子就买下了。”杨二婶一边解释,一边站起身来招呼道,“进屋坐会儿吧?”
她温婉浅笑,“不了,二婶。我到杨琨家看看去。”
“去吧,真是个好孩子,走了还能回来看看。”杨二婶啧啧称赞
……
许巧娣来到杨琨家,虽然摘掉了眼镜和帽子,但杨母还是没有认出来她是谁。她大声喊道:“大娘!我是许巧娣!”
杨母惊讶地瞪大双眼,“我的乖乖!你怎么来啦?”
“我来找羊头。他人呢?”她迫不及待地问。
“他在地里看庄稼。我带你去吧。”一种不可捉摸喜悦萦绕在老人的心头。
“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块地就行了,我能找得到。”尽管她已离开这儿多年,但那些农田的几何图形依然在她心中依稀呈现。
“大缺口。”杨母见她急急忙忙离去的样子,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
许巧娣信步行走在田间的小道上,空旷的田野恬静幽美,七月残阳夕照韵味深长,令人目悦心爽……
此时秋庄稼刚刚出土,亟待开锄。杨琨正在地里查看豆苗长势和杂草情况,以便明日给社员派活。他望着彤云掩映下的树木像穿着淡淡红装的优雅少妇轻鬓拢挽,雍容华贵……思绪穿透时光垂帘——他和许巧娣荷锄并肩,暮色苍茫,边走边侃……
他正痴迷于朦胧醉人的“夕阳无限好”,巡弋在情缘的边防线……突然耳畔传来:“你这个死羊头,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抱抱我?”
他蓦然回首,暮色笼陌的小道上真的走来一个雍容华贵“少妇”,虽然他们分别多年,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许巧娣。
他又惊又喜,连忙向地头跑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许巧娣会来——这简直跟梦一样情景。由于内心激动,他一时不知所措——似木雕泥塑,瞠目结舌。
许巧娣张开双臂,娇滴滴的像个孩子,“我要你抱……抱……”
杨琨来不及细想,拦腰抱起许巧娣在地面上转了起来。
他神情恍惚,唯恐是梦,问道:“你怎么来啦?”
“我来找你啊。”她脸上露出魅人的妖娆。
“我现在还能帮你做什么呢?”他的神志依然迷糊不清。
她诡秘地笑了一下,“我要你帮我生孩子啊。”
她还是像以往那样和他调侃,脸上甜蜜的笑容如同一抹阳光驱散了他心中积聚已久的阴霾——但他最终没能确认她说的是真是假,于是试探道:
“我又不是医生,这个忙我怎么帮啊?”
“你这个死羊头,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难道你还害怕‘破坏上山下乡’吗?”她婉转地提示他。
他这下明白了,却仍然认为她是在和他开玩笑——以前他们总是这样在一起奚弄奚落,嬉戏打闹。他强行抑制内心的激动,关切地问:“你现在还好吧?伯母身体也好吧?”
她见他好像无动于衷,以为与周美英有关,心里疑窦顿生。
“好,都很好。她一天到晚念叨着要见你,我就是特地来带你去上海给她老人家看看。”她急急忙忙地回答,又急急忙忙地问,“你现在和周美英还有来往吗?”
“没有,跟你一样,自从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一次。”他有点凄凉地说。
她听了以后,心里异常高兴,带着激烈的心跳,清晰表白:“我就知道你和她成不了,你当农民,打死她也不会嫁给你。可我和她不一样,只要你喜欢我,我就嫁给你。”
他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突然,似乎荒诞、离奇,问道:“可你走后连一封信也没有给我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