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红花梨的面相不好?”东宫屏何其机灵。
“谈不上好不好,但是他谈及这石塔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神流转不定。这说明什么啊?通常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向我们隐瞒了一些事,而这些事情,在他内心深处,觉得是应该告诉我们但又不能告诉我们的。为什么,因为这涉及到他的私人利益。”
东宫屏一惊,问:“我们和他才认识不久,相互之间没有什么活动交集,和他能有什么厉害的利益冲突呢?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所以三弟,我的提议是,对这个红衙役,他能把我们救出牢房,确实很应该感谢他。但是,千万不可因为这种恩德,就对他推心置腹把他当成好朋友好兄弟,起码得再留意观察一段时间。”连绮山微微苦笑,“有人就是有这种本事,能把坏事说成好事,也能把好事说成坏事。”
东宫屏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连绮山提醒东宫屏,等会儿红衙役回来了,尽量保持从容镇定,红衙役说他妹妹不是省油的灯,其实他自己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这边稍有风吹草动,只怕就会对他打草惊蛇。红衙役的手段,在其和红花雨打斗的时候已经曝露出来,武功不弱,自己两人弱势,一个完全不会打架,一个只会三脚猫类的基本功,即使联手,四只手四条腿加起来打不过人家一双手一双腿。
东宫屏当然懂得其中利害关系,满口答应。
过了片刻,红花梨带着一些吃的回来,无非是馒头包子等,还有两囊水。
东宫屏饿坏了,也渴急了,客气两句后大快朵颐。他年纪不大,但是性情恢弘,吃着红花梨带来的东西,嘴巴肚子舒服了,心里却有点不太痛快,暗忖连绮山认为红衙役心里有鬼,这事猜准了,那还好办,自己两人日后对红花梨更好些就行;如果猜错了,人家莫名承受冤枉,只怕帽子边的大红花也会变色。
吃完饭,问起外面的情况,红花梨笑了一声,说:“孙高财已经知道你们逃跑的事了,不过尚不知道是我所为,我那妹妹对孙高财虽然忠心耿耿,念及和我的兄妹之情,看来没把我出卖。”
东宫屏说:“红爷,那你现在怎么办?如果你不回衙门当值的话,迟早会被怀疑的。”
“可是如果回去的话,一旦被发现,那就是自投罗网。此事风险如何,实在应该好好斟酌。”连绮山提醒。
红花梨笑着说:“是啊,所以我去买饭食的时候,耍了个小心眼,让人托话给孙高财,说昨晚在街上遇到了越狱的你们,因为过于大意被你们袭击,所以受了些小伤。我需要看医生,请假两天。”顿了顿,竖起两根手指,“这两天很关键啊,如果孙高财没有找我,那就说明他没有怀疑我;如果他依旧找个什么借口派人请我入衙,甭管表面多么客气,一定是请君入瓮。”
连绮山笑着竖起大拇指,直夸红花梨心智宽广玲珑。红花梨没有听出蹊跷,东宫屏因为知道了连绮山暗暗提防红花梨,自己也留了心眼,所以听话懂得听上下两层意思,笑了笑不吭声。
吃完饭,连绮山再次问起出城的事情,红花梨满脸都是为难之色,解释说现在长颍川城池风声特别紧张,衙役和官兵正在挨家挨户寻在他们,别说出城,只要出现在街道上,怕是很快会被州官的耳目发现。
“我也知道你们还有一位大哥在城外,你们不回去的话,他心里肯定焦虑。”红花梨说,“但是你们两位如此机灵,想必他也是极其机巧的人,只要远远观察城门守卫的盘查动静,就一定能知道你们出了事,但是呢,既然士兵盘查甚严格,说明你们已经逃脱了官府的羁绊,多少能松口气。”
这话说得倒也有理,连绮山连连点头。东宫屏随着二哥的意思,跟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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