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母亲虽有保全自身的能力,却还是败在了“情”字上,到头来,一片痴心不过换作一腔热血,凉在深宫冷殿之中。而今自己亦要重蹈覆辙么……
薛盏咳起来,用帕子捂住嘴,帕子渐渐染上了红『色』。
没人想让我活着。她冷冷笑开。
五
宜王薨了,新宜王与薛盏谈判,要求以祉京城郊三百里土地换得援助,薛盏听罢笑言:“昔年祖先征战沙场时,各诸侯国土地上泼洒的都是大飨英烈的鲜血,薛盏不才,纵守不住这江山,也不会让皇族以外的人夺去半寸。”谈判破裂,宜国转而援助颖国。微薄的血脉亲情,哪里比得上利益的诱『惑』。
兵临城下,薛盏登上城楼,望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笑道:“这么多人来取我『性』命,薛盏真是惶恐呢。”说着惶恐,她的表情却依然镇定。
“陛下,束手就擒吧。我们会放你一条生路的。”一个将军高声道。
“生路?呵呵,”薛盏大笑,“谁给过我生路?我的父皇想用我的命为自己的儿子铺路,我的哥哥费尽心思来毒害我,只有我天真的妹妹啊,舍不得她的阿姐死去,可她的阿姐啊,早就活不成了。”
“毒害?阿放,怎么回事?”听到自己本该名为贾放的心上人叫别人阿放,薛盏睁大了眼。
“是我下的毒。您不该有软肋。”被唤作阿放的,是裴隐。
“解『药』呢?可有解『药』?”
“她中毒太深,已无『药』可解。”
“哈哈。”薛盏再次笑开,笑声里却有掩盖不了的凄凉。“我原有不甘,不甘为什么我能给予你同样的地位,你却选了他,却原来,你想要的,我根本给不了你啊!贾放,不,我的好哥哥薛隐,你想要的,是天下啊。”她后退一步,捂住胸口,咳出几口血来。
“阿盏!”薛隐慌了,纵马上前,却听薛盏道:“幼时你便这样唤我,我那时满心都是你,觉得你怎样都是好的,就算你被安排走上我的对立面,我也相信你有不得已,甚至,甚至希冀你能助我,真是可笑。我以为你喜欢我,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那都是,我勾勒出来的幻象啊。”
“不是这样的……”薛隐想辩解,却又无法说出口,不是这样,又能怎样呢?
“你是贾放吧?”薛盏看向妹妹的心上人,见他点头,继续说道:“你们真是好计策,所有的线索都让我以为你是我的哥哥,可怜我的妹妹啊,还为自己的爱情而羞愧。你在赠她的香囊上下了毒?”
贾放点头,“陛下够聪明。不过我没有害阿笺,我身上的香气,是那毒『药』的解『药』。只有经常闻到阿笺香囊的陛下中毒了而已。”
“我开始竟没有查出来。是我输了,我还是太愚钝。”
“阿盏,到我身边来。我会想办法的,我说过,我会护你安好的,你一定不会有事。”薛隐急切地说。
“别再用你的虚情假意蒙蔽我了,虎符最后回到你手上了吧?你大可号令御林军,为你大开城门,不必再讨好我。但是,我不管你和诸国达成了什么协议,我薛氏皇族的土地,不可尽归他人之手,终究要夺回来,希望你能做到。薛隐,”她语气突然低沉下来,“我到底还是爱过你一场,不忍心让你背上杀妹的罪名啊。”
薛隐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薛盏从城楼上跳了下来。
<!--88:41461:44736769:2018-12-1007:3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