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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联邦喜欢用表彰来鼓舞士气。

杜比安在军队的时候就参加过好几次表彰会，热闹非凡。

多年来，在各种场合和新闻媒体不乏这样的事情。

杜比安很了解，无论是军队，行政部门，还是司法部门，一旦案件处理完毕，便会层层召开表彰大会，有一批人将获得称号，有一批人将获得提拔，有一批人将获得物质奖励。

杜比安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是尴尬，似乎正好落在这样一个人人都想分一杯羹的大盘子里。

他觉得，自己想要无罪抽身，几乎不可能了，无论从哪方面而言，都是不允许的，因为一旦自己无罪，那么，这样的结果就会成为办案的污点，成为表彰大会的污点，成为整个行动，整个布局的污点；一旦无罪，便可能引发行政赔偿，那么，这就成为很多人升迁的绊脚石。

杜比安心里明白，自己似乎已经不得不接受交易，争取数量上的降低，否则自己面对的将是无数权力机构以联邦或者州的名义对自己的全方位压制和报复，那样的结果可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更是无力抗拒的，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不过，那样会影响自己的整个复仇计划，杜比安动摇了。

杜比安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交易，他们的筹码。

于是，杜比安决定妥协，只是在缓刑的刑期上争取有利的结果，按照他们的交易来实现自己还能获得的有利交易。

有些感情很是奇妙，杜比安有时不知它产生于肉体，还是发端于灵魂。有时候他在想，如果说感情发端于灵魂，那么，为什么一些美妙的感情是因为血肉相连而更近一步，一些感情则是因为容貌互相吸引才有了男女之间的惺惺相惜。

有时候他在想，如果说感情产生于肉体，那么，有些未曾面见的神交又作何解释，与历史人物的共鸣又从何说起。

杜比安觉得，爱情便是这样一种东西，他想不明白。

对于交易，杜比安有些走火入魔，慢慢地，他总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归入某种交易，但是，对于爱情，他甚至穷尽方法了，但是却不能将爱情划归某种交易，对于他和易鑫的惺惺相惜，更是不能划分，于是，他斥责自己无能。

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并非所有东西都是交易。

刚开始，杜比安以为检察官向易鑫提出的交易建议仅仅是出于此前他所猜测的一系列考虑，为了名利或者荣誉，为了责任或者升迁。直到后来，在杜比安前去沐阳补充一个材料的时候，他假装客气，说谢谢检察官。结果出乎意料，检察官冷冷的说，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那红颜知己吧。

听到检察官的话，他当时一脸的不解。

从检察官办公室出来，杜比安有些发蒙，

他猜想到底是哪位女性朋友帮自己的忙，但是，仔细搜索了一圈，却想不到究竟是谁，帮助了自己什么，为什么检察官会说这样的话。

杜比安有个习惯，不愿意欠别人的人情。

他还有个习惯，对于一些未知的事务总是有一种好奇心。

所以，不查清楚，杜比安甚至都睡不着了，于是，他便四处托人打听，看看是谁帮了自己，通过排除法一个一个的排除，但是，整整一周过去了，排查工作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后来米小静的出现。

那天，他接到她的电话，他们相约在一个小小的酒馆见面，杜比安都没听说也没来过那里，因为实在太过偏僻，导航饶了好几圈才找到地方。

小酒馆格调略微小资，轻奢风格。

米小静也不避讳，她说这么多年一直关注着杜比安，几乎知道他的一切。

米小静告诉杜比安，当年是因为觉得欠都灵霞她家的，为了报恩，后来离开了都灵霞，也离开了杜比安，独自闯荡。

她说，自己一人去过很多地方，在有些地方短则工作三五月，长则一年，但无论到哪儿，心里一直牵挂这心中的他。

“你有没有想过我呢？”米小静问的时候，似乎有些难为情，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勇敢，她想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她。

“其实，我对不住你，小静”。

杜比安想，确实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对自己的爱，也愧对自己内心对爱情的追求，虽然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爱情。

杜比安想说，他曾经一度非常自责，为了一个自己也不知道的目的，选择了一条相对好走的路，而且还骗自己说，不找她是为了她，因为自己不想用不确定的人生拖累她。

但是，杜比安并没有说出口，他说不出口。

现在，杜比安仔细想想，其实，那过去的种种，那不过是自己懦弱而虚伪的借口，但是却自我欺骗和麻醉了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