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悟卡承诺的时候,和李西卒面对面站着,眼神真挚,似有童真。李西卒有些感动,觉得对方如此坦诚,自己却有所隐瞒,不报实情,太不坦荡。
一路吐槽过来的心里的声音,却已被二人的对话肉麻得要死。
终于忍不住了,在李西卒心里大喊:“别和这个杀死掌门的逆贼谈情说爱了,越重山都跟丢了!我要看越重山!我要我的真命天子!”
李西卒只好大步往前跑,追到山坡下边,去看前面紫莲卧榻旁的越重山——心里的声音要他看越重山,他好像就不得不看越重山,别的都入不了眼。
邱悟卡跟着跑了下来,见李西卒死死盯着越重山,告诉他:“你心里那东西,是情根。”
“情根?”
“对,水无芯她不是要你跟她玩游戏吗?这应该就是她想要玩的游戏。”
“操纵我的情根爱上越重山?”
“嗯。”
“越重山是她的老相好?还是她爱而不得的人?”
“都不是。”
“嘎?”
“她先给你一张脸,让我见了你就要娶你。又在我们的婚典上,故意找了说红店的特使来。让天下人知道你是下一任山主,是鹊小白的女人。可是你却爱上了负劫城的罪击大臣,而罪击大臣的主子,还是痴恋你这张脸的二号人物。足以让天下人嗤笑和谈论个几十年的了。”
“这就是她要玩的游戏?这有啥好玩的?”
“一境之主,负劫城城主、罪击大臣,加上我这个天下第一号痴情淮西袄的痴情种子,四个人争着抢着要同一个山主,会给渠零陆带来怎样的改变?是——很吸引人的,好吧?”
懂了,前世的记忆里,有这类的小书。看来,水无芯是把她自己当成布局者,在写一本多角恋的戏折了。
“有没有办法把这情根弄断啊?”
“该死的李西卒,你要把我弄断?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爱上了一个人吗?”情根在心里大喊。
李西卒昨夜自淮景进来,通过检查他身上的承融点——左手手腕内侧的一朵花,见那花和以前所见,未曾发生丁点改变,遂知晓情根不是雾可,对它也就毫不客气:“闭嘴!”
邱悟卡正要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得去找水无芯”,忽然听得娘子大喊“闭嘴”,下意识地如受惊的小鸟扇翅一般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吻了柔嫩的面颊。
李西卒尴尬地目视前方,“情根不准我把它弄断,我骂它呢。”
邱悟卡“哦”了一声,和李西卒说他会回去找水无芯,逼之断了这情根。然后,三座山的路程就已经送完了,千销那边让邱悟卡回去,双方就此分别。
李西卒在邱悟卡走后,一直在思考水无芯要玩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或许,正如邱悟卡所说,她是要让他成为众男争夺的主角。
可是,昨天水无芯揉着肚兜哭得撕心裂肺的画面,尤在眼前。
如果她真的是布局者,她为何会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呢?
重新捋清出圈前后发生的事情,李西卒发现,从他进入这具女儿身开始,事情的走向,就已经注定了。
雾可。这具女儿身的名字。
为什么这具女儿身不叫别的名字,偏偏要叫雾可?还正好姓了淮,满足了救出邱悟卡的规则。
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提出这个设想的时候,李西卒还不知道人身是千销放的。
此刻在河边堤岸,听得千销话里有话的在说出圈那天发生的事情,他便立时质问对方:“这具闭体身是你给我准备的?”
千销只是笑:“我只负责打雷放闭体身,不负责造闭体身。”
职责分工如此明确?该不会是推卸责任吧?
等等,他不负责造闭体身?也就是说,造人身者,另有其人。
是谁呢?是那身有异香、称要保护淮景的神秘守护者吗?
大抵是他吧,他能随意进出大禁圈,想来应该是和闭体身相关的人。
应该是他了,他不是拿出一张融符,说只要李西卒融了雾可,能想法子让他多活几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