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府上的主子,也都不管管事!这府里都养了一群什么丫头?你成天只知行医在外,还给穷苦难民义诊,这好人倒是通通让你做了,可府里有谁记得你这好?你成日间不在府里,那底下的丫头哪个把我母女俩放在眼里?这不,都顶撞到我头上了!”
江仲逊原以为是何事,听起她这样说,倒也能猜出个八九分来,便道:“这也是你平日咎由自取!处处对下人们苛责要求,丫鬟们也是人,忍了这么久不怨你骂你,也算是好事了!”
殷氏一听他这话霎时便恼羞成怒,又学起了泼妇骂街的模样儿,道:“我平日里对那底下还要如何从宽?正是平时太给他们好颜色瞧了,才敢处处欺凌主子!好你个老匹夫!竟还向着旁人说话!”说着,不免一声哀叹,又开始了哭闹,道,“罢罢罢!我瞧这府上也没我母女俩儿的容身地儿了!回头我便收拾包袱,你就随我母女生死如何罢!”
这江仲逊到底也是一府的正主,今反见被她欺凌,一声喝住:“你要是出了这江府的大门,便是给你一纸休书的时候!”说着,走去了桌子边,坐在那圆凳上。
殷氏被吓得不敢再闹,只得乖乖顺从了他,好言好语才道出事情始末:“还不是今日采茵高烧厉害,那奉药的丫头也忒没规矩,我不过就是嫌有些烫了,不过说她两句,竟敢当中跟我顶撞起来。这一回倒好,顶撞了我是不要紧,要是哪日冲撞了府里来客,可没好果子给她吃的!我看那丫头面生,想是新来的,不过这些个下人,你也该好好管管!我这也都是为着府上长远。”说着,那殷氏不顾四十余岁的年纪,硬是充起嫩,学起那十八岁的姑娘与他撒起娇来。
江仲逊缠不过她,只得顺从,面上与她应承,连道了几声好,才打住了她的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