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郭氏力求着为江府生下男孩儿的信念,耗尽了最后所有的力气,果然在稳婆们的帮助下,终究还是生下的婴儿。
这时候,产房内早已燃上烛火。而那江仲逊听到这个孩子的哭声,不顾一切直冲产房内,从稳婆手上一把抱过孩子。
可有谁人在意郭氏的生死呢?原来郭氏早已耗尽了力气,早已疼晕了过去。
她还剩最后一丝薄弱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皮时,她已经看得模糊重影,仍是记挂心事,那声音极细,真似少女般的铃音清脆:“是男孩女孩?”
郭氏静静地等着床边人的回答。
“回夫人,是个男孩儿!”旁边的稳婆笑着回答。而那江仲逊只欢喜着江门有男丁继承香烟,哪里顾得那女人的生死?
“男孩好……男孩好……”郭氏见着那江仲逊这时竟不闻不问自己身体如何,心中难免哀伤情切,眼角中不觉垂下泪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可那江仲逊却又当场给孩子按“采”字辈,择“觱沸槛泉,言采其芹”1一句,为其取名一“芹”字,名唤——江采芹。
可怜那郭氏生产后一直体弱气虚,又加之心事重重,始终因江仲逊不曾对自己多加体贴而耿耿于怀,最终未能出月便药石无灵,抑郁而亡。
自郭氏去后,江仲逊深感自己一人无法领带两个孩儿,则又娶一填房,是为江殷氏。这位殷夫人原先也是死了丈夫的,上无公婆,下无兄弟姊妹,只带着与前夫的遗孤,一个尚未满两岁的女娃儿过日子。今到了江府,那先夫的遗产尽皆带过来不说,连着对自己的亲生之女更加疼爱,哪里还顾得上郭氏一双儿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