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医用机器的滴滴声,医生们的说话声,交织混杂。
“报告,病人心率不齐,呼吸系统衰竭。”
“胃部出血。”
“中央喷射性出血停止,扰动脉搏动消失。”
……
路衍从梦中惊醒。
她下意识抬手去看,双手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血迹也被清理干净。
她极其艰难地坐起身,环视四周,陌生的一切让她无法从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得知有关信息。
这是什么地方?
昨晚包扎伤口到一半她就不太清醒了,之后朦胧中还听见了医生的医嘱,好像还被人带着去打了针,至于陪着自己的人,从始至终一直是徐闻谦。
等一下,这是徐闻谦的家?
路衍还没回过神,门就被推开,她和徐闻谦四目相对。
这还真是……徐闻谦的家。
徐闻谦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似乎还挂着水珠。最要命的是,浴袍比较宽松,腰部那一根带子他也没正儿八经地系好,里面胸膛的光景若隐若现。
他的目光投过来,路衍瞬间红了脸,扑腾一下钻进被窝,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你你你……进房间不先敲门的吗?”
路衍懊恼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徐闻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将浴袍收紧。片刻,又抬眼看了看床上那一团鼓鼓囊囊的小山包,走到衣柜旁,干脆利落地扯掉了浴袍的带子,旁若无人地换起了衣服。
路衍缩在被窝里听着徐闻谦换衣服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动不敢动,又羞又恼。
那边徐闻谦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的纽扣,声音不急不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我家,我的卧室,还有我的床。”
说完还犯规地笑了一声。
躺在他的家、他的卧室、他的床上的路衍快喘不过气来。
又过了一会,她问徐闻谦,“你换完衣服了吗?”
徐闻谦答,“换好了。”
路衍没再去看徐闻谦,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路衍说,“我看我还是先下楼去。”
徐闻谦笑,“请便。”
两人一起下了楼,路衍钻进卫生间想好歹洗漱一下,结果发现自己的两只手现在连这种最基础的简单操作也无法完成。
路衍对着镜子里乱糟糟的自己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
一分钟后,她认命地从卫生间走出来。
徐闻谦坐在餐桌旁,朝她示意。
路衍走过去。
“谢谢,昨晚麻烦你了。”
徐闻谦淡淡地笑着,“还好,我把医生的医嘱和开的药都放进了袋子里,你自己看好上面的用法用量,然后多注意些。”
“谢谢。”
“关于拆快递的常识问题,相信你已经以血的教训牢记于心了。”
路衍抿唇,辩解一句,“我只是昨晚身上没带钥匙什么的,谁知道恰好有人在里面放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