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站起身。

“师尊命我调查的噬魂阵一事，弟子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葛长空说，“还有些不明朗需要继续调查的问题，我已经拜托给了元师兄。”

季飘然微微点头。

“这边的问题你先尽快解决，”他说，“在事情闹大之前，先想办法把那些铜衣人中的阵术破除。”

“是，师尊。”葛长空说。

“破除之后，你也不必再留在这边，”季飘然接着说，“去乌楼，去凤家堡。”

“是。”对方再次应道。

山谷湖畔，两男子静静相对而立，面色乍看皆是平静非常。

半晌后，葛长空眸光微抬看了一眼季飘然，随后又很快垂下，继续不作声。

季飘然长眉微蹙，心生无奈。

“入我仙门已久，怎么到现在还看不破红尘？”他摇头叹了口气说，“你是这样，那苏家姐妹也是这样，一个个的，都这么不让为师省心！”

葛长空眸光更加下沉。

“……弟子知错，”他神色黯然说，“请师父责罚。”

“责罚你又有何用？”季飘然无奈说，“罢了，你们俩的事，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为师……也不甚懂儿女情事，想帮也帮不了你们！”

“……”葛长空没有说话，只是略拱手，冲对方微微作了个揖。

季飘然看着对方，再次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御仙山上，夜色旖旎，幻如仙境。

与晨曦殿相去不远，位于御仙山东北方向有一座大殿，名曰“双生殿”。双生殿外有一片清池，清池中，开满并蒂莲。

此时此刻，池中还有一株三色大花，独绽莲花丛间，异常醒目。

一位红衣裹身的女子形容冷怒站在池边，目光直直盯着那朵大花，似是在思索何事。

怀欠，终有一天你要来求我……红衣女子眸中怒意渐明。

“姐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纤细温柔，一如往常。红衣女子身形不转，眸光不移。

“出关了，想清楚了吗？”她嗓音如常带着冷意问。

身后的女子披着淡绿长袍形容清柔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她身边。

二人并肩而站，乍看之下气质各异，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而若是再仔细一看，终会发现，二人不论身形还是相貌，皆是极其相像。

“缈缈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姐姐。”苏缈缈同盯着池面上的花嗓音仍是纤细说，“一切都是缈缈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苏绝爱口吻坚决说，“也不会有人去怪你，你又何必非要陪着我一起受这份罪？”

“因为你……”苏缈缈说到这里顿了顿，尔后又垂眸说，“……因为你是我的亲姐姐，唯有伤害你，是缈缈死都不能释然的事情。”

红衣女子冷怒双眸缓缓闭上，洁白面容上，可见哀伤无限。

“我都说了，没有人会去怪你，”她嗓音难得柔和说，“姐姐我……更不会去怪你。”

说罢她重新把眼睛睁开，眸中冷怒尽消，尽被温情替代。

二人同时转过身来面向对方，然后苏缈缈一步向前，苏绝爱微张双臂，两姐妹倚池相依。

“傻瓜，快去找他吧。”红衣女子一边轻抚怀中人的青丝一边继续柔和说，“若是让你步了姐姐的后尘，姐姐此生只会更加痛苦。”

沉寂过后，池边终是传来声声低泣。

“姐姐……”苏缈缈满面泪痕闭着眼睛喃喃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