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顿时只剩下萧景逸一人,静静地边看书,边想事情。
没错,将月情和厨子们赶出府,都是他有意为之的。
有能力在苏阳王府里待着的人,那里可能会只是普通的侍女或厨子。
他笃定沈九月一定会想法子安置这些人,而纵观沈府在整个西江城的生意布局,鸿运楼定是最适合收留他们的地方。
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些人顺利成章,不惹人怀疑地进入鸿运楼。
过些时日,便是云宗派掌门,武林盟主铁嶄的寿辰,来参加的大都是其他门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宴席虽然设在沈府,但当天的所有食物都将从鸿运楼传送过去。
他不过是想从中做些手脚,来探一探铁嶄和沈财的态度,看他们是否真的决意站在他这一边。
若是,便收之,用之。
若不是,便弃之,杀之。
沈九月从鸿运楼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因她是偷偷出的府,柏莲正在焦急地四处寻她。
见她悠哉悠哉走进景揽阁时,柏莲抓着她的手臂,激动得就差落泪了。
不就一会没见,不至于这样牵肠挂肚吧。
“阿莲,这般模样是为何?发生怎么事了吗?”沈九月侧首看她,很是不解。
柏莲哭丧着脸:“王爷受伤了,正在寻你。”
“受伤?”他也会受伤,沈九月不以为意:“那寻我做甚,我又不会看病,让他们寻太夫去。”
“太夫已经开了药。”柏莲颤巍巍地说:“只是王爷说伤是因小姐而受的,理应只能小姐你给他上药,旁的人一概不准碰他……”
“怎么可能是为我受的,我今日都不在府里,他这是什么赖人的毛病。”沈九月冷哼一声:“我不去,你就说寻不到我。”
“小姐,你还是先去看看王爷再说吧。”柏莲脸都急得发白了,“王爷血都流了一手臂了,还不准太夫上药包扎,薛管家都急坏了,现在带着一堆人就跪在王爷房门口呢。”
“这么严重啊。”
沈九月从来就不是那种硬心肠的人,抬脚便往萧景逸的厢房奔去。
到了之后,发现萧景逸的厢房房门紧闭着,房门口薛管家带着一众奴仆和太夫笔直地跪着,请求他能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让太夫给他看病之类苦口婆心的劝言。
但显然这番作为并没有什么用处。
薛管家看见沈九月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高声大喊:“王爷,沈小姐她回来了,我这就让她进去帮你。”
“沈小姐,王爷就靠你,务必照顾好王爷。”薛管家拽着她的手,在其他人迫切又灼热的目光里,大力地把她推进了厢房里。
沈九月瞬间有种被人推进火坑里的错觉。
厢房内,那个传说中风华绝代,遗世独立的苏阳王就坐在床头。
他闭着眼,床沿外的右手无力地垂着,血滴子已经染红了他整个纯白的袖管。
红艳艳的特别的刺人眼。
“王爷这是在做什么?”沈九月气恼地上前问道:“为什么不让太夫诊治?”
她胸口窝着一团火,在看到萧景逸满手的血迹时,终于喷发了。
她气啊,气他如此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气他这样轻飘飘地就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仿佛她是个无情践踏他感情的,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然而她并不是。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