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童年的经历有些忘得掉，有些死都忘不掉。

以前，有人说过一个关于遗忘的规律：被忘记的往往都是想忘记的。西北觉得这个说法不对。从小到大得过哪些奖，拿过几次第一名，被人怎么怎么夸长的好看，她从没用心记住过。相反，小时候被人丢在街头的那个刮风天、站在班主任办公室前抄5遍生词时收到的目光、江滨路上撞过来的摩托车以及巨大冰冷的核磁共振机器，所有扎根在该死的记忆中的都是不好的回忆。

人哪里是那么随心所欲的动物？明明每天都在跟自己较劲。

不仅如此，记忆恐怕还是亚马逊河流域那只扑闪着黑色翅膀的蝴蝶，掀起的风暴肆虐了那以后的所有时间。譬如那位可怜被霸凌的女生，若不是因为令人唏嘘的扔书本下楼事件，恐怕最后也只是被遗忘。

“所以，那女生为什么被欺负？”西北晚上吃晚饭时和邵言烽提到了班里同学打架的事情，顺便也说到了小时候自己的亲身经历。虞步芝和顾长安也在一张桌子上，还带来了赵玉鲲。五个人又一次十分巧合的聚在了一起。

西北使劲儿想了想往事，发现竟然找不到最根本的原因。她只好这么回答虞步芝：“我不知道。”

虞步芝正听得津津有味，满心期待着却没有得到答案，不免十分疑惑：“不会吧，闹出这么大动静，你好歹应该知道点吧。”

“别提了，我也是一班的，我也不知道为啥那个小姐姐要受欺负。”赵玉鲲因为从小和西北一块上学，所以那次事件也是有印象。不过那是女生之间的矛盾，他当时一个满地跑的野男孩根本不会知道缘由。

“那个女生不是被某个人欺负，而是被一群班上女生欺负。甚至她们以前一起玩的很好的。”

“你是说，本来玩的很好的一堆人，后来莫名其妙开始排斥其中一个？”邵言烽问。

“没错。那群女生中有一个带头扔书骂人的，是个瘦瘦黑黑的高个子女生，是我们班的劳动委员。“

“她扔书时的表情跟带头大扫除时的表情差太多了。”赵玉鲲吐槽。“本来她就是因为热心班务所以被选了劳动委员，但是当她把课本从三楼扔下去的时候，那嘴脸。。。”

旁边吃饭的顾长安插了一句：“居然还有人热心大扫除。。”然后虞步芝飞快地眼神示意他别打岔，他也就乖乖闭嘴。

“反正我记得她干起活来是挺卖力的，欸，大鱼儿，那么脏的抹布水她手浸进去眼睛都不带眨的。”

“那是，换做你肯定是这样拎起那块抹布的。”邵言烽边说右手边翘起了兰花指，看起来就像捏住一块抹布。对面的长安和虞步芝相视一笑。

西北瞪了一眼过去，继续回忆：“但是我记得她们当中有一个大姐，所有人都特别听她的。”

“是不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指挥小咯罗端茶递水，典型的黑社会老大。”虞步芝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