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一个高中生今天是几月几号,他多半是答不出来的。事实上,学生都有一个通病:日子的单位是星期。这话听起来有些绕,其实好理解的很。今儿是周一就有周一要上的课、要进行的升旗仪式;明儿是周二自然会有难得的一节体育课,就是不晓得班主任会不会又那么好心给学生补习数学;大大后天礼拜五,是该整理书包回家过周末的日子;刺溜两天双休日过去了,周末又该返校了,又是一星期课程的轮回。上学的日子,过的一样,又不一样。
反正,定北中学的学生就这样被一个又一个的星期推着往前走。上个星期的事就是过去的事,是该被放下的事,是不允许在新的轮回里提起的。
所以折腾了两星期的运动会就这么完完全全过去了,除了学校留下的录像资料,其余的所有都被学生们藏在记忆中,写进他们不知以后是否会再提及的青春中。
几乎是刚一返校,班主任龚自珍就提着试卷走进了12班。顾西北书包都还没卸下呢,明天数学上需要讲解的试卷就发了下来。这卷子西北记得是在运动会之前考的,内容是数学必修一前半本书的整合抽测。按照龚自珍的性子,她估计当晚就批改出来了,只是碍于运动会,才压到现在才发下来。
不仅如此,看她现在周身低气压的波及范围,以及散发的冷漠气息迫使素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孩儿沈超超目不斜视直盯试卷等种种迹象表明:大家考的挺臭的。
顾西北惴惴不安的看班长发试卷,刘尚在西北座位前后左右都走遍了,终于将一张试卷放在西北桌上。哦不,其实试卷离了刘尚的手还没飘到桌面的功夫,西北已经迅速将它合拢不让别人看到。因为那上面的分数实在不适合让别人看到。平心而论,纵使运动会前一段日子被虞步芝、宣誓、脚伤一连串事情搞得再忙不过来,这分数实在也不该臭成这个样子。
不过,西北此时还不晓得的是,全班同学的分数都很臭。而且每个人都和西北一样的心理,觉得纵使自己有些松懈,这成绩也不该难看至此,因而更加埋怨自己、无地自容、愧疚愤恨,杂糅的负面情绪一下子使整个班级的氛围降到极点。
龚自珍站在上头环顾班级,每一个人头她都面无表情的扫过去。这就使学生的头压得更低了,因为他们想当然的以为是因为自己考的特别不好才会让老师行注目礼。“从来,没有这样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