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林?”温初酒问道。
婉心便又道,“是啊,就是丹霞宫徐婕妤位下的那位沈映画沈宝林。她呀,也是个柔弱多病的。自入了宫来,多次因病不能侍奉陛下,甚至被撤了牌子,一直静养在丹霞宫侧阁,怎么今日倒出来御花园了,还与端木宝林吵得面红耳赤的。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温初酒闻言,便吩咐道,“停轿吧,本宫过去看看。”
暖轿停了下来,婉心扶着温初酒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待走近了,沈映画先瞧见了温初酒,立时止了与端木澈瞳的争吵,跪下道,“小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端木澈瞳却仿佛并未觉察到温初酒的到来,伸手抓了沈映画一把,把她原本梳得十分雅致的涵烟芙蓉髻给抓乱,头上的钗环掉了一地。而陪在沈映画身边的宫女霜扇这才反应过来,扑到沈映画身上,将沈映画护在怀中。
温初酒对着端木澈瞳厉声道,“放肆!御花园这公众之地,岂容你这样胡抓打闹!来呀,把这端木宝林拉开,跪下!”
内侍官闻言,立时上去将端木澈瞳从沈映画和霜扇的身上拉开,又强压着她跪下。端木澈瞳自是挣扎着不肯服从,抬眸望着温初酒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置了妾身,您怎么不问问妾身因何打她?”
温初酒便道,“那你既然说了,便说全了,你到底因何殴打沈宝林?”
“因为她蔑视贤谨皇贵妃,对贤谨皇贵妃出言不逊。她竟说贤谨皇贵妃身前不得圣恩,死后亦没有什么哀荣。连贤谨二字,都是陛下在给她警示,甚至是给小妾警示,警示小妾要贤良谨言。”端木澈瞳紧咬着字句,几乎咬碎银牙般恨恨地说道。
沈映画听了端木澈瞳此话,遂从霜扇的怀中抽出身来,冲着温初酒恭恭敬敬地一拜,道,“小妾承认小妾的确是说过这话,且小妾至今仍不觉得此话错在何处,甚至小妾自己都品不出半点蔑视的意味来,小妾也不过是照着自己的理解,实话直说罢了。再者,小妾因何说出这番话来,端木宝林怎么不敢与皇后娘娘好生提一提呢?”
端木澈瞳杏眼圆睁,怒瞪着沈映画道,“我怎么就不敢提了?”说着,又冲着温初酒道,“禀告皇后娘娘,小妾在司制房看中一条桃红绣金流苏垂绦长裙,沈宝林却非要与小妾争!”
“是妾身要与你争么?那条裙子原就是妾身先同阮司制定下的,阮司制与你说了那么许久,你就是非要那条裙子,还说自己是贤谨皇贵妃的亲表妹,虽位在宝林,实则与美人无异,且还说妾身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与你不可同日而语。幸好妾身今日去得早,在司制房外头站了会儿,不然那条裙子早早儿地就叫端木澈瞳你给霸去了!“沈映画愤愤不平地说着。
“端木澈瞳是你能叫的么?”端木澈瞳气急败坏地说道。
沈映画冷哼道,“怎么不能叫,你别忘了你我同是位在宝林,哪怕你自己个儿觉得自己该是个美人的待遇,说到底,陛下可没有册封你为美人!你就不必在妾身跟前摆美人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