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一路走到御书房,汪如海见是她来了,便上前说道,“皇后娘娘仔细脚下台阶。”
温初酒抬眸望了望御书房的镂花窗,仿佛看见一双人影攒动,便问汪如海道,“除了陛下,还有谁在里头?”
汪如海如实答道,“回皇后娘娘话,是德妃娘娘在里头呢。”
“德妃?”温初酒沉沉地重复道。
汪如海冲着一旁的小应子使了个眼色,小应子很快便跑进御书房去通报。温初酒倒并不着急,只是在御书房门前略站了站,待小应子出来请她,她才迈着步子往御书房里间走去。
彼时,姜舒雅正端着一只雕莲花水晶碗,伺候慕容凌夜喝甜羹。
慕容凌夜见是温初酒来了,便攒起暖融融的笑意,道,“皇后来的正好,德妃做了些金桂南瓜羹,你也快过来尝尝。”
姜舒雅见了温初酒,也立时福身行礼,听慕容凌夜这样说,又即刻拿了另一只雕莲花水晶碗来,盛了一碗金桂南瓜羹,递给温初酒道,“皇后娘娘请用。”
温初酒没有接过水晶碗,倒是婉心先接了过来,放在一旁的玫瑰木小几上。
姜舒雅是个极会看脸色之人,自然猜到了温初酒此番过来,必是有事要同慕容凌夜说,遂道,“陛下,敦敏还在重华宫中,臣妾怕臣妾不在,他又不好好用午膳,这便先告退了。”
慕容凌夜亦没有勉强姜舒雅留下,点点头,便准予告退。
温初酒望着姜舒雅远去的背影,以及御书房的大门缓缓地合上,将外头的冰天雪地与室内的温暖宁静隔绝开来。待温初酒再回首望着慕容凌夜时,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袭月白底绣金龙的缎袍。他就坐在窗边的梨花木靠背椅上,窗子并未关紧,透着一丝逢,缝里钻出一道浅浅薄薄的银色雪光,染得他一身清绝冷贵的气度。
慕容凌夜淡淡地笑道,“敦穆好不好?”
温初酒抬手轻轻抚了抚鬓边垂下的东珠流苏,道,“他很好,乳娘和嬷嬷么把他照顾得很好。只是这几日雪大,外头冷,怕着了凉,也就没有抱他过来。”
慕容凌夜又道,“方才德妃过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无非说的是敦敏就学的事儿。我觉得她也太小心翼翼了,敦敏还没正式入学呢,她就开始担心敦敏如何不习惯。其实,我会不明白么,孩子刚刚就学,难免会有些错处,这并没有什么,也值得容忍。”
温初酒闻言,便笑道,“是啊,她也在我那儿说过。总不能因为孩子不习惯,又或者不让孩子出错,就不让孩子就学吧。”
慕容凌夜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德妃的意思,是希望再拖个一年半载,才让敦敏就学,我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