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垂眸,见聆韵一张脸烧得通红,嘴唇上都起了干皮,婉心心中又急又疼,遂出了门去,唤了淳琪道,“快,去太医署请个太医过来,聆韵高烧昏迷了。”
淳琪听了,也不敢耽搁,立时便往太医署去。
约莫着是婉心焦急,声音便大了些,传到凝醉殿中。温初酒原就睡得浅,听了这样的动静,便赶忙从床上起身,唤了守夜的慧心道,“扶我起来,我要过去看看聆韵。”
慧心便劝道,“皇后娘娘还是不必过去的好,毕竟那屋里有病气,就让奴才替您过去瞧瞧吧。”
慧心说话间,温初酒已然穿好了鞋,慧心一再劝道,“皇后娘娘,您若就这样过去,回头若有所闪失,只怕陛下也不会放过奴才等。且又叫聆韵,和奴才们都担了罪责去。皇后娘娘,您就放心把聆韵交托给奴才们,奴才们一定尽心尽力地照顾着。”
温初酒见慧心态度坚决,势必要拦着她的去路,便也只好说道,“好吧,你先过去瞧瞧,有什么情况,立时回来告诉我。”
慧心轻轻嗯了一声,遂转身出了门,往西后殿走去。
彼时,廖医正已然替聆韵号了脉,又开了几剂汤药,嘱咐婉心道,“聆韵姑娘这是悲极伤心,按时按量地服了药后,也得劝她放宽心怀,放下执念,这样才可药到病除。”
婉心点头,又嘱咐淳琪送了廖医正出去,回眸看见慧心也是一脸忧色地望着床上的聆韵。
婉心便道,“你过来了,皇后娘娘那儿谁伺候着?“
慧心便道,“皇后娘娘那儿有璧绫照应着呢。只是,皇后娘娘千叮万嘱的,叫我不必让聆韵过于心伤,我终归还是将她伤至如此,心中有愧啊。”
婉心遂道,“即使不是你,却也会有别人,总归叶云甲并不是真的喜欢聆韵的,这个事她迟早都要知道,迟早都要承受。依我看来,与其让她被骗的更久一些,倒不如让她早些明白过来。眼下,她虽看似受了重伤,却未尝不是一桩幸事呢。”
婉心和慧心说了会子话,淳琪便端了药进来,婉心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将药喂到聆韵口中去。用药半个时辰左右,聆韵身上的烧便完全退了下去,如此便叫婉心和慧心的心中好受了些。
慧心便辞了婉心而去,回了凝醉殿。
彼时,温初酒也并未再次入眠,只睁着眼睛躺着,等慧心回来了,便急匆匆地问道,“聆韵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可给她用药了?”
慧心走到床边,说道,“皇后娘娘且放心吧,廖医正说了,聆韵是悲极伤心,已然开了几服药了。方才,婉心喂她喝下一碗药,眼下,她高烧已退,人虽还睡着,想来已无大碍了吧。”
温初酒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叹道,“如此便好。”
温初酒侧过脸去,抬眸望着天边的云霞,已然被旭日的光芒染成灿烂的金红色,犹如绚烂的锦绣般,令人炫目。晨风掠过镂空雕花的窗棂,透进殿内,还卷来几片落叶,泛着清冷悲凉的诗意。
温初酒便对着慧心,又说道,“那个叶云甲,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慧心会意,便道,“不过是一个护卫而已,皇后娘娘不喜欢,自然也不叫他留下了。奴才这就去办!”
慧心说着,便转身出了凝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