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叶渐渐飘尽了,唯独留下嶙峋的枝杆,与那净蓝色的天幕相依相配着。秋风果然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席卷得凤仪宫中的庭院也寂寥落寞得狠,几株绿菊也被拂得花瓣零落,好不凄凉。
用过午膳,温初酒半梦半醒地躺在榻上,偶然听见一两声轻微的脚步,便问道,“婉心,是你么?”
婉心应了是,便踱步到温初酒的床边,问道,“皇后娘娘,要喝水么?”
温初酒便从榻上起身,睡意还未全褪去,半眯着眼睛道,“不必了,你去叫聆韵进来伺候吧。你也回屋去歇会儿。”
婉心再次应了是,这便退了出去,换了聆韵进来。
聆韵见温初酒坐着,便取了一件芙蓉米色绣折枝蝴蝶花氅衣,披在温初酒的肩上,道,“时辰尚早,娘娘不再睡一会儿么?娘娘饿不饿,要不要奴才去吩咐膳房送些吃食进来?”
“不必劳动膳房了,聆韵,你陪我坐着说说话。”温初酒说着,拉过聆韵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落座。
她两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进宫前的往事,倒也有一两句笑声熙攘传出。直到窗外一道惊雷炸响,惊得聆韵尖叫了一声。
温初酒倒是依旧沉静,见聆韵怕了,便拍着聆韵的后背,宽慰道,“不过是道雷,瞧把你吓的。”温初酒说着,目光落在聆韵腰间系着的两枚香囊,一枚是绿绸绣并蒂莲的,另一枚是紫底绣鸳鸯戏水的,都绣得十分精巧且活灵活现。
聆韵丝毫没有注意到温初酒的目光,只是望着窗外,尤为担忧地叹道,“外头怕是要下雨了吧。”
温初酒这才收回目光,道,“是啊,是要下雨了,不过咱们也不出去凤仪宫,下雨便下雨吧,也碍不着咱们什么。”
聆韵却陡然起身,又福身道,“皇后娘娘,奴才想起奴才还有几件衣服晒在外头,奴才想先下去将衣服收一收。”
温初酒抬了抬眉,眼底却满是担忧之色,却还是用温和的口吻应道,“你去吧。”
待聆韵退下以后,婉心和慧心都进到凝醉殿内殿来,温初酒便吩咐道,“婉心你留下,慧心你去外头瞧瞧,瞧瞧聆韵是收的什么衣服。”
慧心会意,正要转身离去,又听温初酒吩咐道,“你处事素来干净利落,本宫很欣赏你这样的手段。但聆韵终归是跟着本宫这么多年了,自幼在一处的情分总是要顾及,你办这件事的时候,本宫希望你留下些脸面给她。”
慧心福身道,“奴才明白了。”
“去吧。”温初酒淡淡地吩咐道。
慧心这便从内殿退了出来,径直往着凤仪宫西面的后殿去了。后殿的院子里并没有晒着衣服,倒是聆韵急匆匆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又拿着一把伞急匆匆地往凤仪宫大门奔去。
慧心一直跟在聆韵身后,看着她送了把伞给凤仪宫门前的守军叶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