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初歇,碧空如洗,高悬的艳阳铺下明丽的日光,照亮了御花园中的各色秋菊,姹紫嫣红,格外炫美繁盛,丝毫不输春意盎然时的景致。
温初酒穿着一身鹅黄色绣葱绿柿蒂纹的广袖薄衫,内衬一条珍珠白的齐胸长裙,倒也显得清新宁静。她缓缓步到一棵梧桐树下,偶有微风拂过,飘下金灿灿的叶片,落在她雪白的掌心,才觉得秋意虽凉,却也有这般舍我的境界。
温初酒驻足,偏过头来,问扶着她的婉心道,“我题在红枫上的诗,可给陛下送去了?”
婉心道,“皇后娘娘放心,已然送去了。”
温初酒轻轻颔首,眸光却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又道,“其他的也都安排妥帖了吧?”
婉心回道,“一切都妥帖了。”
温初酒便扬起一抹笑意,道,“那便好。”
温初酒抬手,抚了抚鬓边的那朵珍珠珠花,将眸光收回,神色颇为平静安然地等待着。
须臾,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金溶溶的菊花丛中转了过来,那是慕容凌夜。约莫是下了朝,他并没有戴着冠冕,而是以一根白玉龙首簪将发髻固定在头顶,显得古朴简雅,颇有几分出尘的气度。
温初酒并没有即刻向前,而是立在原地,微微福身。
婉心却已然行了叩拜大礼,冲着他道,“奴才叩见陛下。”
慕容凌夜走到温初酒的跟前,抬手免了婉心的礼,又对着温初酒说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顿了顿,又说道,“你的字,近来是越写越好看了,只是你题了这首诗给我,却又不约我在‘枫林晚’,只在御花园里,是什么意思?”
“这才刚刚入秋呢,‘枫林晚’的枫叶都还未红透呢,还不如御花园这儿的菊花开得好看。我写给你的那片红叶,可是我寻了许久,才寻到这么一叶,既脉络清晰,又红得透彻冶艳,题上诗词,意境甚是美好。”温初酒这样说着,便挽上慕容凌夜的臂弯,道,“陪我一起走走,赏赏菊花如何?”
慕容凌夜便抬手,握着温初酒搭在臂弯上的手,一路缓缓地走着。
温初酒走到一盆绿菊前,忽然就停下了脚步,她侧身望了望那座嶙峋的假山,再回眸来看着慕容凌夜,慕容凌夜恰巧也望着她,问道,“说要我陪你赏花,你却这么不专心,到底在看些什么?”
慕容凌夜说着,便也朝着假山那个方向望去。
温初酒生怕被他瞧出端倪,便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眼前,道,“没什么,不过是肚子太大,就觉得走起来有些累了。”
慕容凌夜听她这样说,哪里还肯叫她站着,便将她扶到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凉亭里有一张石桌,几张石凳。温初酒便在其中一张石凳上落了座,又对着立在亭子外的婉心轻唤了一声,婉心便立即上前道,“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