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闻言,瘫坐在地上,道,“奴才就知道,这一天终归是要来的。其实,玉芝出事以后,奴才便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奴才惶惶挨过这几日,到了眼下,终于可以不必再揣测,再闪躲,再害怕了。”
茴香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啊,如陛下所说,冷宫那位夏氏的确许诺过奴才,倘或奴才将她交托的事儿给办妥了,奴才的弟弟便可以进入清一书院。若奴才不依夏氏所言,那么奴才的弟弟将无法就读于皇都里的任何一家书院。奴才自己不打紧,可奴才的弟弟是那样勤勉好学,只要可以给弟弟一个机会,他一定会高中的!”
“奴才不愿意弟弟明珠蒙尘,奴才也曾想过弟弟金榜题名,故此奴才依了夏氏所言。那日,玉芝悄悄出了凤仪宫,来了青鸾宫的角门,是她告知奴才,皇后娘娘将移驾青鸾宫中,还说皇后娘娘最喜欢吃金娘姑姑做的桂花芋头糕。奴才便趁着为金娘姑姑准备食材之便,悄悄在那桂花蜜糖里加了一勺藏红花汁。”
慕容凌夜闻言,面色冷肃,沉默不言。
魏清懿万分惊愕,道,“你竟下了这样的毒手,你真是疯了!藏红花是什么东西,你这是谋害皇嗣!”
茴香一时无言,双目垂泪。
魏清懿立时跪下,伏在慕容凌夜跟前,道,“都是臣妾的不是,是臣妾失察,才让这个贱婢有机可乘,害的皇后胎像不稳。请陛下责罚。”
慕容凌夜凌冽的目光扫过魏清懿的头顶,落在茴香的身上,沉声道,“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斩了!”自然有内侍官入内,将那茴香拖了出去。
慕容凌夜便又对身边的汪如海说道,“传朕的旨意,即刻派人去皇都的清一书院,将茴香的弟弟逐出皇都,永世不得再入皇都,考取功名。”
汪如海得令,便冲着身边的小应子使了眼色,小应子立时就去了。
慕容凌夜又将目光挪回来,重新落在魏清懿的身上,道,“你虽并不是真的存了谋害皇后,谋害皇嗣之心,但此事却是在你眼皮底下发生的,你也是责无旁贷。从前,朕觉得你处事得宜,故而赐你封号,为宜昭仪。眼下看来,你有失察之责,便将这封号先撤了去。你可有异议?”
魏清懿立时俯首道,“臣妾不敢有异议,臣妾自知罪责深重,陛下恕了臣妾的死罪,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慕容凌夜点点头,缓缓起身,绕过魏清懿的身边,举步离去。
待慕容凌夜走远,魏清懿才从地上缓缓爬起来,凝莞上前来扶了一把,道,“昭仪娘娘,您没事吧,瞧您满手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