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便道,“那本宫就更要细细问你,究竟此物是从何得来的,该不会是你偷的吧?”
玉芝立时叩头,道,“奴才万万不敢偷盗,这对押发也绝对不是奴才偷来的,的确是受赏得来的,只是奴才不能说出自己受的是谁的赏赐。”
温初酒挑眉,看了看金幻琴,又看看了玉芝,才笑道,“既是受赏之物,又有何不可提的。必定是你哪些方面做得尤其好,才能受了那位主子的赏赐。那既然是做得好,就不会羞于启齿,应该好好儿地说出来,叫别的女子也跟你好好学习学习才是呢。”
“再者,这位封赏给你的人究竟是谁,你又为何不敢说出口来呢?主子赏奴才,都是因为奴才办了妥帖的事儿,叫主子高兴,叫主子有面,才会给赏的。故此,你尽管说出赏你的人来,她也不觉得会如何吧?”
“除非,这恩赏给的不正当,或是这位主子本身不正当么?你这样憋着,藏着,倒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儿去了,还是快快说出来吧!”
温初酒这番话说得玉芝的面色都变了,不住地冲着温初酒磕头告饶,道,“皇后娘娘就放过奴才吧,饶了奴才这条贱命吧。”
温初酒轻哼道,“不过是问了你头上押发的来历,本宫何曾说过要你的命去?”
地上的玉芝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唯有抽泣之声,再不答话。
温初酒便又看了一眼婉心,道,“都说这位玉芝姑娘心气高,轻易不肯在众人面前失态,你看看,这传言果然都是虚的,只有眼见为实。”顿了顿,又道,“婉心,去扶玉芝姑娘起来吧,给她擦擦泪,这样好看的脸都哭得惨白惨白的了。”
婉心自是走过去,抬手搀起玉芝,玉芝却双腿发软,怎么都站不起来。
温初酒便不以为然地错开目光去,又看着金幻琴一脸的惊讶与懵然,遂拉着金幻琴的手,说道,“这对赤银雕芙蓉嵌水珍珠的押发,本宫瞧着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金婕妤觉得呢?”
金幻琴垂下眼帘,思忖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是啊,的确是很眼熟的东西,仿佛是在御书房见过。”
温初酒心底其实早就了然了,她第一眼看见这对押发时,便认了出来。赤银雕芙蓉嵌水珍珠押发,实乃楠城贡品,一共两对。其中一对,曾被慕容凌夜赐给了他的表妹邵郡主,作为陪嫁,带去了赫尔勒部。
还余下的这一对,便一直留在宫中。
如今,在玉芝头上见了这么一对押发,温初酒自然要多了个心眼去,少不得要提醒提醒金幻琴。金幻琴自也不是愚钝之人,心念一转,自然也猜到了个大概。
金幻琴这便不再顾及着舒康宫的脸面,从位上起身,走到玉芝的跟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呼过去,直打得玉芝口角出血。
玉芝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金幻琴,金幻琴却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么?这样的东西,司宫台中都记档了,若是没有特别的记录,这东西该好好存在库中,而不是出现在你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