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太皇太后又岂会听不出慕容凌夜话中的门道去,便缓缓道,“皮猴!你让雨惜堂堂贵妃之尊,去问一个奉仪如何处置六宫之事作何?且不说如今姜奉仪早已不再协理六宫了,对这宫中的新形势不大熟悉,就单单说这位分悬殊,你让雨惜委屈下问,还叫六宫笑话,一个贵妃不如奉仪了去么?”
“皇帝啊,你是当真不愿意让贵妃协理六宫,便直说出来!“
不等慕容凌夜接话,温初酒便道,“陛下倒也不是不愿意让贵妃协理六宫,只是觉得贵妃与姜奉仪更为熟悉,有些话,贵妃怕是还未必肯对臣妾说,倒更愿意与将奉仪说。陛下会这样说,实则是照顾到贵妃的心意。”
太皇太后闻言,冷哼道,“皇后倒当真是见缝插针,伶牙俐齿!既然,什么话都让皇后说了,好人坏人也都让皇后你当了,孤眼下便只管一件事!贵妃荐的那个黛玳珠,就分到金婕妤的位下吧!”
温初酒迟疑道,“这,其实臣妾还不是太了解这个黛玳珠……“
温初酒还未说完,太皇太后便厉声道,“难道贵妃荐的人,你还信不过么?你就算信不过贵妃,难道还信不过孤么?怎么,现在连孤的旨意,你也要违抗了么?你是不是觉得,如今的后宫都跟你姓温了去?“
温初酒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是赶忙福身,道,“臣妾不敢,太皇太后息怒!”
慕容凌夜便道,“皇祖母误会了,皇后岂敢违逆皇祖母的旨意。皇后只是过于谨慎,总想着这人是贵妃力荐的,又是皇祖母的旨意,必定是个万全之人。然则,金婕妤是否有这样的福分,用得上这样的完全之人呢?这却难说了。”
温初酒立时接过话锋,道,“是了,臣妾正是这个意思。只怕金婕妤那边……”
太皇太后没好气地说道,“不过是个婕妤,孤肯亲自为她挑人,是她的福气。她还当真有胆子嫌弃了去么?孤今儿把话撂在这了,这黛玳珠,无论如何都得给孤拨到金婕妤位下去!”
温初酒深吸了一口气,老太太脾气犟,这样的话撂下了,只怕想驳也是驳不回去了。
怎奈这庄雨惜又是个极会看眼色的,想是摸着了太皇太后的脾气,又跳出来说道,“太皇太后莫为此事,与皇后娘娘僵着呢。说到底,也是臣妾多嘴,臣妾若不提了那黛玳珠,也就没有这些事了。其实,之前皇后娘娘便拒了臣妾一回了……”
太皇太后闻言,便又望着庄雨惜道,“贵妃啊,孤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是什么多嘴。就是有人非要让孤不痛快罢了!”
慕容凌夜赶忙赔笑道,“皇祖母,又说笑了,这满宫里哪个不要命的,敢给皇祖母找不痛快了去!朕第一个饶不了他!”
“你还说嘴,皮猴!”太皇太后见慕容凌夜赔了笑脸,便也缓和了几分,又叹道,“孤是一把老骨头了,六宫之事孤也管不动了。可是,今天是孤做主要走了金婕妤位下的人,若是孤不给金婕妤补上一个人,岂不是让金婕妤怪了孤去?皇帝你也替孤想想,就把黛玳珠拨给金婕妤吧,否则孤的心不安呐!”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