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想了起来，在云中楼之时，送我上天的那位白鹤仙子便是她。

分明是九天玄女座下的得力中仙，却也与了玉彻真君，看来玄女对玉彻还真是宠溺得紧，也怪不得落霞元君会有几分妒忌，这区别对待太明显了。

“真君…晓得我的身份了？”

“善。”她似挑了挑眉：“真君说她在玉英宫等你。”

“她…可谅了我在归墟的…”

“真君她…”

“怎了？不方便讲吗？”声音有些低沉道。

“真君她谅了公子，不然又怎会相邀一见。”

“善，她定是原谅我了，我真傻，她虽素日冰冰冷冷的，却也只是放不下架子，那么潇洒恣意的性子，定是谅了我。”

心里久悬的磐石卸了下来，没想到我即将离开天宫的这些日子里，还能得到她的原谅。

“你等会儿，我先去换一身衣裳。”

“换衣裳？”她似有些不解。

“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去罢，仙子既然晓得月老的仙法，可能解了那仙障？”

只觉她我跟前捏了道诀，又道。

“好了。”

少顷，我在屋换上了月老送我的那一身材质柔滑的仙裳，他说是白衣仙炔，领子跟袖口还是金丝绣了白凤黄龙的。

在凡间只有帝王才能穿龙绣，今日心里豁然了不少，束了个加冠髻，听说那冠还是流银做的，精妙得很。

虽然我看不到此刻自己的模样，却也应该是俊朗轩昂的神人模样吧。

“好了。”我唤道。

觉得自己这一瞬似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看见了糖葫芦一般，浑身都是暖的，想笑却又笑不出，傻了傻了，愈发傻了。

她推了门，风一袭，我几乎能感觉到后髻微微撩起的发，飞扬的仙服。安逸，稳健。

“怎了？”

她似呆伫着，好一会不出声。

“依宁仙子？”

“那个…，公子，玉彻真君有些不适，不如…”

“她不是要见我吗？怎会不适，可是发生了什么了？”

她愣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公子…”

这仙子怎还神神叨叨上了？

可是有什么瞒着我？

“但说无妨。”

“对不起。”

“嗯？”今日本是蟠桃大会的大日子，何以见了我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我们走罢。”

她向前挽着我，缓缓地行着，为何我的眼皮会不自觉的跳？真是奇怪得紧。

约是过了恒河堤，本应朝东行上二十九重天的，为何她却待我向西行着。

“仙子，是不是走错了，不应该是东行吗？”

“是吗？”她晃过神来：“玉彻真君今日也是要参加蟠桃大会的，故而遣小仙带你去瑶池先去候着。”

瑶池？举行蟠桃大会的地方。

今天众神云集，我只是凡人，去了定会有什么失礼的，我若去，必是会有什么祸端。

“不行，我不能去！”

“怎了？公子不想会真君？”她问道。

“想，连做梦都想，只是我不能去瑶池，若神仙看到了我一个凡人入了蟠桃大会，定是会有什么争端，我不能给玉彻和月生添乱。”

“这般啊…”她沉思道：“只是玉彻真君不日便要去妖界，怕是公子错过了这日，以后要见，便要等数载，天界一日，凡界一月，怕再见之时，公子都垂垂老矣，甚至…”

她的话虽不好听，却也是字字在理，我是凡人，错过了这一次，怕这辈子便这般生生的错过了。

法度如何，众神如何，与我何甘？

“若公子实在不愿见其他神仙，那我便带公子去蟠桃苑的小屋，你拿着我的白玉，说是等玉彻真君，也是稳妥。”

此法甚妙，只是为何我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