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也好。”
拉着药王的手,缓缓地行着,大概药王也晓得我的心思,故意放慢了步子,她不晓得罢,断不会晓得的。
“扑通!”
那门栏甚高…,甚高。
“他的,腿,有些麻,有些迈不开,这才绊倒的。”
氛围有些静,静得可怕,尽管斗笠下的我,凉透了衣襟。
起身,挺直了背,松开了他的搀扶,大步大步的迈着。
“咯吱!”
我也记不清是哪个石阶踏空,崴了足,可我记得,这一日我的背影,很是潇洒,我没有倒,也没有倾,更没有人搀,我从未这般热,热得汗如雨下,热的连眼都出了汗。
“眼没了不吱声,腿折了也不吱声,痛吱个声很么!露出这没心没肺的一笑,什么都自己担着很英雄么?”
即使没了眼,我也晓得,此刻我定是在月生的宅子。
“我无碍。”
“这还无碍?你看看你的肿大的折腿,再看看你你汗透的白裳,哪个是无碍的表现!”他的声音甚是粗犷,约是真的生气了罢。
“你忘了,我看不见。”傻傻地笑道。
“嘿,我说你这小子,缺心眼儿是不是?”他的声音愈发重了些。
“月生,你忘了,我可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颗心有七八个窍,最不缺的就是心眼。”
“你,真是活该!”他气得朝我伤腿一拍。
“滋滋…”
那家伙,简直了!
“我适才不是故意的,还疼吗?”他急道。
“换你试试?”
“我一早便同你说了,那玉彻真君,断不是什么好神仙,克伤了自己的师父,还克死了自己的夫君,你同她一处,早晚得完!”他抱怨道。
“夫君?”不解地将头抬向了他那处。
“穆长戈。”
原是他,叹了口气道,“那哪能算得夫君?顶顶了算个过去罢了。”
“得了罢。”他变了把芭蕉扇,轻轻扇了扇我的腿:“凡间有句话唤作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瞧你,见了棺材也不落泪。要不是药王的医术高明,你今日非得横着抬出玉英宫不可。”
“说的跟我竖着抬出玉英宫似的。”没心没肺的笑道。
“嘿,你这小子。”他那拿着扇子想打,却有不忍心的模样,倒颇有几分少年模样。
我并非不晓得自己的身子,也并非刻意同月老唱反调,我也并非不难受,只是我委实受不了旁人怜悯的目光,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温柔。
“真是像!”他叹道。
“嗯?”
“你这强颜欢笑的神态,与他也是颇为相似。”他叹道。
“他…可是穆长戈?”
“他也同你这般,伤了,藏着,总是一脸佯笑。”
听着他这断断续续的喃音,怕是他同长戈也是有极其深厚的情谊罢。
‘若这便算亵渎神明,那我可要在亵渎亵渎。’
脑中竟闪过一个俊朗男子同我嬉闹的画面。
奇怪,这星火通明的,我怎会有这样的幻觉,定是受了那百里小仙的影响,对,定是如此,恐怖的百里,恐怖的百里。
“哑奴可在?”
篱笆外传来落霞元君的唤声。
“糟了,我还没有做圆子,玉彻还想吃来着。”
“不许动!”他指尖一横:“定!”
好你个月老,竟对我用这定身咒。
“此处没有什么哑奴,你回去告诉你家那玉彻丫头,凡玉英宫的仙人,皆别上我这恒河星堤,不然莫怪我不顾仙礼!”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