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晓得她的身份了?”
“能钓上个扫把星的神,光是这惊天动地的行径,寻遍六界,怕是也只有那折了南海水君龙角的落霞元君了吧!”
折了水君龙王的龙角?落霞元君,委实是位…,神奇的神。
“孙如是仙君可在?”
门外传来唤声。
月老出门应道。
“何处来的小仙娥。”
“小仙是彤华宫,火神坐下弟子,受敕…”
“进来罢!”我换道。
“善。”
那小仙一入门,瞧见我好是一愣。
“怎了?”
“无…无无碍。”她躲闪着我的眼,却又时不时地挑眼望着。
莫不是怕我了?真是奇怪,我一介凡人有什么好怕的。
“来,你将这汤端去彤华宫。”
她支支吾吾地,接我的碗。
“你怎了?”
“小…,小仙,怕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指了指她端着的汤碗:“你莫不是要这般端着会彤华宫?不匿在虚影或置在食盒之中?”
“哦…”
如今的小仙,竟还怕生了?
她小心翼翼地行了出去。
“你认得这小仙?”
我摇了摇头。
算算时辰,此刻南天门应是开了,这彤华宫的恩义便算了了,无论怎般这南天门还是该行一遭的。
“仙侍,沿着这汪云海渡去,便是东海了。”那度者道。
云海翻腾,此番我坐上渡船,便可以回到东海渔村,归墟、天宫的一切与我而言,便如一场梦。
或许我可以在渔村租一只船,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若嫌孤寂,我可以娶一个采珠女,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过着安稳,闲适的梦幻生活。
为何,我心里会这般失落?
是什么缘由,我竟舍不得离去。
天宫的繁华?决计不是。
熟悉的宫舍?断无可能。
还是,因为此处有她。
曾经,我未曾真正关注过我的真心,只觉着男子与女子在一起无非是为了美貌,无非是为了名头。如今思来,自归墟仙狱她在寒牢中搂着我取暖开始,我对她便没了算计。
舍不得见她难受;瞧她与寮储说话,我会情不自禁的生气;她念叨长戈,我会不自主的闷着;一日不同她拌拌嘴,说说话,我便觉身体有无数只跳蚤,挠的难受。
我不清楚我是怎么了,但我很清楚,我若去了,便是必生的遗憾。
“仙侍,时辰快过了。”
我摇了摇头。
“不走了?”
“苦海无涯,此番我若走了,定是抱憾终身,执着于今日不可自拔。”
“现实不比佛经,既是苦海,回头亦不见的是彼岸,更有可能是万丈深渊,即使如斯,为何不渡这苦涩的云海?”
“谢过仙友。”我鞠躬道:“即使是万丈深渊,我亦舍不得丢下她一人。”
“又是个痴心小子。”他叹了叹。
“又是?”
“我这七万载的年岁,能遇两个不愿上我这天渡的,亦是奇缘。”他抚了抚胡须,叹道:“罢了,罢了。”
他架着船,远远航去。
倒是个潇洒的仙客。若我能得道,做一个如他一般的仙人,亦是不错的。
繁花似雨,凝落成霜。
再一次踏足落英宫,我似变得愈发坚定。她坐在阶梯上,面色泛着红晕,醉着。
“玉彻…”
她似怔住了,踉踉跄跄得起身,泪迸成串。
“长…,戈。”
她醉得很,竟将我错认。
“长戈…”
她本欲奔来,却一足踏空,倒在了地上,惴惴地泣着。
“我真没用,连在梦中欲你,却也是瞎的,我真没有…”
“彻彻…”不自觉的喃道。
她扬着头,望着我这处。
托着她的手,轻轻扶起倒地的她,那一袭素裹在风中凉凉摇曳。
“长戈…”
她扑在我怀中。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