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仙阙重重,我入了伊澜殿,四下无人,宁静得虚假,从我一入,怕是就中了他们的仙阵了罢。
亏我还是一方真君,竟连事先布法的习惯都没了,情爱真真是让这六界之人尽数痴傻。
“你还不打算出来么?”
这一声,似未得到回应。
“你的算计甚好,一早便猜到我会来寻你,素闻归墟的金水诛神之阵有入无出,此番为了收我,废了不少心血。”
“你晓得了…”他浅浅的从仙柱一侧现了出来。“你既是天界尊神,为何不避开伊澜殿的阵法。”
“因为你是阵眼。”凝着他,道:“我无法眼睁睁的瞧着归墟神用你布阵,我不晓得这阵若失败,是否会对你有影响,所以我必须来,亦只能来。长戈,即使我可以为你了死,你还谅不得我吗?”
他望着,忽抚着胸口,满头大汗的半坐在地上。
“如是,莫要被她骗了!”那桃衣女子现在了他身侧。
“你究竟是何人。”
她瞧着我,略带仇怨的神采。一袭粉衣,好如春日的桃花。
“浅宁,我无碍。”他起了身,拉着那女子的手。
浅宁?为何这个名字对我而言这般耳熟,却思不起从何处听过。
“对不起,你是我们归墟的敌人,我必须勤住你。”
归墟?昔日的长戈上尊分明是天族沾血亲,怎可能与归墟扯上关系。
“长戈,你莫要受了身侧那女子的蛊惑,她不是什么好人。”
“如是,你瞧,天界众神没一个好东西,开口闭口都是这些子虚乌有的污蔑。”
矫揉造作。
“孙相君好谋略,不愧是我归墟第一智星。”
一个身着的青袍的男子现了出来,那样貌高大巍岸,棱角分明,归墟国的大王子寮储无疑。只是他对着长戈一声声地孙相如?
不一会儿寮储瞧见了阵中的我,竟久久挪不下眼。
“我生了十二万载,从未见过如此风华的女子,你们天神生的可皆如你这般绝代出尘?”
“无耻小人。”
“你的声音怎还如夜莺鸣唱般悦耳。”
这大皇子白瞎了这棱角分明的俊朗面貌,竟是个这般招人不待见的神。
“可惜了,是个神位高的天神,不然要了才好。”他无奈道。
“这又何难?”苏浅宁道:“殿下可还记得镇魂丹?”
“诶呀!我怎把这个忘了。”
他手那般一展,一个银色的瓶子便现在了他手中,开了瓶子,倒上一颗丸子道。
“来,美人,吃了这个。”
“你倒是无知得好,我此刻关在了你的仙阵中,隔着这强大的仙阵,怎么接你的药?”
“那你且稍待片刻,我解了这阵。”他温柔道。
“切莫如斯!”孙如是拦道:“殿下解了阵,岂不是放她逃走,她是方真君,神力自不用说,虽不见得打得过殿下,可欲逃出去,亦是简单得紧。”
若非亲眼所见,我是断断不会信他会出卖我的,孙如是,真不是长戈耶?
“你既笃定我会逃,那镇魂丹予不予我还有何区别,欲要了我,又舍不得冒几分险,全当我一文不值?”
那寮储思了思,亦觉得我说得在理。
“大殿下,此女诡计多端,方才臣下亦是吃了亏的。”孙如是劝道。
他不是,定然不是,即使长戈断了情,亦不会待我如斯。
瞧来也是讽刺,我冒着性命之危来寻他,不惜以身陷阵,换来的不过是自己的一念痴妄。
这光灿灿的伊澜殿,亮得让人发慌,亮得,让我难受。
“美人,你怎哭了。”
可笑之人,尽是讽刺。
“你别难受,我这就替你解阵。”
他幻出了神杖,朝着那光罩一劈,阵便破了。
“美人。”寮储站在我身侧望着。
孙如是是真不晓得,还是装不晓得。
我又在渴望些什么?他殁了,那日云中楼上他取走碧落穷河水之时便殁了,那日他坠下万丈霞云之时便殁了,那日我沉睡之时便殁了。
“我不是他。”他的一声打破了我的思绪,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的否认,这般真切,不带一丝犹豫。“我不是你口中的男子。”
“我晓得了。”
当这四个说出口时,我才方知一切真的回不得头了,站在选择的岔路上,我当初的那一步错,终是换来了如今的步步错。
若当初未曾求师父将长戈那五载的时光抽走,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
我与他,或许还在汴江城下穆府过着简单幸福的日子,夕阳相伴,相夫教子。
眼涩得再亦张不开,或许我从未曾睡醒,或许一切都是梦,可心为何会怔怔地抽痛,痛得都言不出一句话,一个字。
待我苏醒,才发现我已然住进了一个华丽的宫室,周围有四个小仙娥站立候着。
“仙君可算是醒了。竹儿,你且去同大殿下言。”为首的小仙娥道。
“善。”那最后的小仙娥道。
“这是哪儿?”
“百兽宫。”那为首的仙娥回道。
“百兽宫?”
“善。大殿下的宫殿,这是主殿,除了白荟云生,后还有七个宫室,每个宫室还住着三位娘娘,总共二十一位娘娘,加上您便是二十二位。”
“二十二?”玉彻不禁思着,这丫头脑子没问题罢?我几时成了他们大殿下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