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宁的眼光钻进艳奴幽峭深邃的眼神里悄悄窥了一下,她是一个有故事的神秘女人,花颜宁看不透她的心。但花颜宁可以十足地断定,艳奴是人。因为那股举手投足见倾洒出来的妖艳、妩媚和神秘,任凭哪一个妖仙灵兽幻化,也都无法复制出来。更何况,还是一个风尘情味儿十足的女人。
艳奴一出,其他女子自然只能是陪衬。毋庸置疑,她应当是这青云涧里的天字头牌了。
“我先敬两位公子一杯。”艳奴一饮而尽,却在嘴角刻意留了一滴酒,然后抛了一个飞眼儿给花颜灵和花颜宁,花颜灵一副不修细行的痴痴脸相傻望着艳奴,艳奴眼帘一搭缓缓张口轻卷着舌尖将嘴角那滴酒舔进嘴里,伴随着花颜灵“咯噔”咽下的口水,满屋陡然间熏腾起浓浓媚艳和情欲。
青云涧里的琴师鼓手纷纷登场,一簇狂欢一触即发。酒客嫖客纷沓进出,肉欲情欲汩汩横流。
诸女开始轻纱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从楼阁之上翻飞飘落,熏艳的花香迷醉着一干人的心肺脾肾。艳奴旋身到大厅中间,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颤颤的肉胸与白细的长腿在她薄薄的紫纱之下开合遮掩,若隐若现,众人如痴如醉,已分不清是梦是醒。
花颜灵在巍山上见过太多的狐仙蛇妖,可此刻,包括她自己在内,与这艳奴一比媚艳,简直有些俗气了。
花颜灵鬼使神差抓起酒壶“咕咚咕咚”豪饮数口,自顾嘿嘿笑起来,此刻的人间,就是天堂!
一曲奏罢,艳奴轻软地伏到花颜宁身肩上,鼻尖擦着花颜宁的长颈轻轻嗅了嗅,然后撒娇哼哼道:“公子,你身上好香啊!闻了一下,小女子就被迷得酥软了。”说着艳奴手臂环着花颜灵的脖子,从后背转过身来直接半躺进她的怀中。
“在下早已迷醉在姑娘的琴乐曼舞之中了。”花颜宁一只手环着艳奴的倩腰,另一只手端起酒来,“我敬姑娘一杯。”
“可我怎觉得,公子今晚的情致不高啊?”
艳奴和花颜宁不约而同地望了望正在一旁左拥右抱传杯弄盏的花颜灵。灵儿早已陶醉在这花天酒地里了……
花颜宁苦笑一声摇摇头,低头看到正贴在怀心里正媚眼儿勾望着自己的艳奴,一只手微撑着头装作醉酒样子:“兴许我是醉了,有些乏力,不巧扫了姑娘的兴致,还望姑娘抬举。”
艳奴挑起纤纤玉指放在花颜宁两鬓轻轻揉按起来:“青云涧的酒是不醉人的。我猜……公子是有什么心事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怀抱如此一位美目流盼婀娜媚丽的美娇娘,怎会不迷醉呢?”
花颜宁这一句将艳奴逗得咯咯笑起来,一袭密集小粉拳捶打在花颜宁的胸前,娇羞道:“讨厌!公子真会**,弄得人家心里痒痒的。”说着,艳奴抄手端起一杯酒,伸碰到花颜宁唇边,花颜宁朱唇轻启,将酒杯衔在唇间。艳奴又捏了一杯酒,朝花颜宁口边衔着的酒杯,“啵”一碰,二人双双饮下。
艳奴这一番撩拨,令花颜宁一个女人都有些把持不住。若是换成那些下品的男人们,怕是早已被迷死过去了。
“这酒名叫杜仲。心里藏着思念的人,无论喝多少,都是不醉的。”艳奴缓缓起身,折到花颜宁身后,“公子不妨将心事诉于我听,兴许可以帮着排解一下呢。”
思念,是啊,花颜宁思念着南平,这便是她的心事。她看着艳奴的眼瞳,还是深深望不到底。花颜宁还是藏起了自己的心事,也好奇着眼前这个似乎可以洞穿一切人心的娇媚女人,她到底又在思念着谁呢?
“如果我猜的没错,公子是犯了相思之苦。”
花颜宁看不透艳奴,艳奴却能了然她的心事。又让她猜对了,花颜宁的确是着了相思的魔。
“你怎知我心?你是如何猜得到的?”花颜宁不禁好奇地问了出来。
艳奴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媚笑:“你我都是女儿心思,女人当然是最了解女人的。”
原来,艳奴早就识破了花颜宁和花颜灵的女儿之身。一只可以读心的猫,却被一个媚艳的风尘女子一下在道破了心事,花颜宁心头不由紧张起来,她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艳奴,疑惑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命轻薄,不值得姑娘劳心打问。相思之累,实属煎熬。小女子历过那眼欲望穿、肠欲盼断的苦,望姑娘第一眼时,便读懂了姑娘的心事。”艳奴笑着回转头,看看已经醉趴在桌上的花颜灵,“这位姑娘也是一样,只不过,借酒消愁愁更愁。”
想不到,花颜宁和花颜灵的纠缠情愫,竟被一个妓女一语道破。花颜宁惆怅地望着花颜灵,眼神里有疼爱怜惜,亦有不甘与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