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枫皱眉，声音也冷得彻底。“想打架？”

墨文杰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足足高了自己半个头，宽大的帽檐下一双如鹰的黑眸盛满敌意。

不知怎地，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在陆承枫莫名强大和冷傲的气场下退后了一步。

……

当顾佳再一次苏醒的时候，陆承枫正坐在医务室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周身勾勒出一条朦胧的光晕。

顾佳看到他手中正是她从图书馆借来的《色彩与设计方案要素》。

而从他的面部表情上来判断，他似乎并不享受里面的内容。

顾佳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醒了。”陆承枫放下了书。

他走过来制止了她的举动，又把她重新安置回床上平躺。

“校医说你需要静躺两小时。”陆承枫抬起右腕看了眼手表，“还差二十分钟。”

顾佳注意到他右手的绷带渗出一丝殷红。

“你的手……”她扯着有些干哑的嗓子小声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陆承枫没什么表情，继续拿起那本《色彩与方案设计要素》看了起来。

“小伤。”他说。

顾佳泯了泯嘴，把目光定格在头顶上的天花板。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陆承枫的相处模式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最近经常会想起他们曾经在校园里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快乐。

她总是对他撒娇耍皮，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欺负他。

欺负他每天帮她打早饭，欺负他帮她记繁琐的课堂笔记，欺负他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帮她买卫生巾，欺负他陪她一起熬夜考前抱佛脚。

彼时，无论她有多么的作，多么的无赖，他都只是无奈地笑笑，然后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可现在，他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却是“顾佳，你不要无理取闹”。

是，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无理取闹”过了。

因为不想要给辛苦工作的他额外的压力，不想要惹他不开心，不想要……失去他。

顾佳抬手状似无意地揉了揉眼睛，擦掉了眼角处的一抹湿润。

良久，她把目光重新放回到陆承枫的身上。

“陆承枫。”

陆承枫“嗯”了一声，眼睛没有离开书。

“你还爱我吗？”

医务室里很静，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他抬起头看向她。

此时的顾佳像砧板上的死鱼一样僵硬地躺在那里，额头高高肿起，上面还涂着一大片龙胆紫。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乎很期待又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然后，陆承枫注意到一缕红色的液体从她鼻孔里缓缓流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起身找了块纱布塞进了她的鼻子。

“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这儿。”

顾佳没再开口，却是意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而她的心，就如眼前一样漆黑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