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记忆中的我
今天曾泪流
又是一秒的安静,空气好像被冰封在最后的时刻,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又是一阵医生的忙碌,莫景城和张律师跟在医生推着的手术车后,莫景城不停地呼喊:“爷爷!爷爷!你不能走!”
“爷爷!你要醒过来!”他的声音里有些哽塞,他在爷爷的脸庞上看见了安详,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了无遗憾的人脸上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人和动物主要是靠着一种叫做三磷酸腺苷的物质,靠着这种物质最末一道键的崩裂释放能量。就像一张徐徐燃烧的纸,在火苗将纸燃烧净尽的之前,会有一阵火苗最明亮的震颤和跳动,那是生命落幕之前最明亮的短暂,能量集中释放之后,便是迎接下一个世界。
林清菲手里握着那张染上法律效力的纸,这张纸只能在这个时光隧道里才有价值,无论旁观过多少故事,她依然厌倦这里无休止的战争。
不管我们如何用先进的医疗延长生命,却无法阻拦那个躯体终究要完结的宿命。
这几天,林清菲照常来公司处理着事务,莫景城、顾莹已经有两天没再来过,虽然他们都知道万柯已经重新回到林家人的手中,却一直压抑着不爆发,特别是在顾莹听到张律师说出莫老爷临终前那个决定时,她面对着林清菲只平静地说:“葬礼过后我们再算账!”
陆烨北提前结束休假回了公司,莫老爷死后的第二天他已经人在巴黎。
临走前的前一晚,陆烨北打来过一个电话,他说:“如果你希望我留下陪你把这段故事过去,我就把机票丢进垃圾桶!”
她泡在倒满红酒的浴缸里,傻乎乎的笑,可是眼里早已泪花满溢,柔和的灯光照亮整个空间,她的眼前却早已模糊一片。
她不喜欢被人阻拦和束缚,更不会将他的翅膀折翼。
后来电话另一边开始没有了她的笑声,他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你还好吗?”
“我很开心!”她的嘴角上扬,泪珠从眼角慢慢滑下,“莫爷爷临死前把万柯还给林家了!以后不在莫家,我也有资本了,我今天特别开心!”
她伸出手,捂着嘴,害怕自己会哭出声音,她努力压制想要抽泣的欲||望,声音不带半分哭腔,笑着说:“你去吧!记得帮我带个杯子,摔坏我一个,就还我一个!”
他的声音带着宠溺,“我会带回来一对!你早休息吧!别太累!”
有些电话带着苦涩的甜蜜,有些电话一旦接起来就是震惊与绝望。
莫佳期找到了一种无家可归的感觉,躲在蔡一的小房子将就了好几天,屏蔽了一切外界的消息,再接起来已经是爷爷去世下葬的消息。
她慌忙穿上鞋,往门外跑,蔡一跟在她身后,笑问:“莫大小姐,你着什么急?”
莫佳期一脸严肃地说:“我爷爷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蔡一瞬间笑意全无,昨天他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站在林清菲面前鞍前马后,他感到了一阵心虚,所以莫佳期走了也好,很多人都是在可怜又可恨,可恨又可怜的性格里周而复始。
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和莫老爷下葬在同一天。
陆烨北赶不回来,拜托林清菲在墓地上多照顾一下他爷爷。
她搀扶着陆老爷跟在长长的人后,踩在厚厚的白雪上,寒风凛冽,在公墓这种地方,那种幽冷萧索的氛围越发的浓重。
林清菲小声提示:“陆爷爷,您慢点儿!”
陆老爷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带着帽子,周身散发着高贵和冷鸷的气息,他一直没说过话,只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顾莹这个周全的儿媳妇,带着莫大爷和莫景城一直在最前排。莫二爷再也不会再回来,莫三爷人已在非洲,莫西元被公安局扣押着,而莫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