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公子。”司盛立即低头作了一揖,一脸忧心地说:“今日本是请林公子来凑凑热闹,不想闹出这等家事,让林公子见笑了。”
林渊轻摇了摇头,笑着道:“家事便是国事嘛,有何可笑。况且,谁家里没有些烦心事呢。司大人,不必意气用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件事再怎么也不至于上升至休妻一说,只是,司大人禀公处理,却是在情理之中。”
众人一听这话音,这林公子也是支持司老爷按家法处置司夫人哪,看来,司老爷这次想袒护自己的夫人,不容易喽。
不乏有看笑话的开始窃窃私语。
齐纤娅也意外的看了看林渊,今天是她的家事,他来掺合什么?虽然他是帮了她,但总觉得不妥。想毕,她看了看司雪,司雪一脸严肃,只是又悄悄的握紧了她的手。
“是啊,司大人,林公子言之有理,这件事大家有目共睹,你轻描淡写的过去了也不合适,确实该按家法处置。”谢知府也赶紧拍林渊的马屁。
司盛怯怯的看了看林渊,犹豫了下,问:“那……不知林公子,对下官处置这件事,有何高见哪?”
林渊也没没推诿,大大方方的说:“林某只是以为,如若掌权之人不能处事公允,恐怕难当此任。”
司盛一怔,这是让他剥权啊!
林渊依旧笑的如沐春风,甚至眸色清亮到有几分纯真。他拍了拍司盛的肩膀,幽声说:“司大人,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司盛连忙向他作了一揖,急忙道:“林公子高见。”
林渊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转了身,若无其事的走向一侧,装作此事与他无关。只是,潜意识里,还是忍不住去看向齐纤娅,期盼的眼神,略带邀功之意。
齐纤娅接受收这样的眼神,心里有点想笑,这个林渊,看着多么无邪可爱的,原来也这么阴。也是,不然,不会发生过上次殴打谢先元的事后,今天还能这么风淡天高的跟他做朋友。
此时,也站在一旁的齐筠,向林渊投去了感谢之情。到底,在这种场合,林渊的身份不仅高贵,而且可以说是公允。比他出面帮助纤妹更为妥当、有力。
但是司雪就没那么舒服了,他还不知道这个林渊的来路,看他这么积极的帮娅儿,人又全身散发着灼灼的魅力。不禁,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他小气,这是他一个男人的直觉。
林渊也似乎感觉到了司雪的不善,虽然他自觉问心无愧,绝无私心,但还是本能的下意识的回避了司雪的目光。
几个男人正在暗潮涌动。那边,司老爷已经遵从了林渊的“提议”,连忙绷着下达,“夫人,你这些天太过劳累,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府里的事情,还是交回给母亲掌管吧。以后,你就好好养着身体,不必过于操心了。”
司夫人此时早就脸色苍白,面目寒冰,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落井下石的主,也是看惯了。今天,确实算她输了,她认!毕竟,如若再多说话,只会惹得夫君在他的同僚前失面。她可没那么傻,为了跟一个傻丫头做这种无谓的争斗,而丢掉自己的身份,失掉夫君的耐心!她懂得适可而止!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保持着一个主母的风范,向司盛郑重的施了一礼,说了句:“谨听老爷吩咐。”然后,就转了身,依然如斗胜了的公鸡般,昂首挺胸的走了。
齐纤娅心里暗自嗤笑。输了还摆这么盛气凌人的架子。然后,她不自觉的微微扯唇角,露出得意的笑颜。今儿,因着这样的场合,因着有这么多有身份的人在,她才能抓住机会扳倒司夫人,她怎么会错过呢?如果执行一个任务,只是维持自保而不能一举拿下敌人,那只能算是任务失败!所以,她才对司夫人死咬不放,给她重创!如今割了她掌家的权力,哼,看她以后还怎么拿捏她!她大不了,就“敬”她是个长辈罢了。一切,还是由老祖宗定夺。
事情进行到这儿,一桌素肉难辩的酒席引起的风波,总算接近了尾声了。
司盛虽然不得不处置了自己的夫人,但今天司雪和齐纤娅对他的步步紧逼,也是让他大失颜面,让他心中不快。所以看向司雪时,眼神也是极为不悦。“好了,你们也都起来吧,事情已处理过,以后都不许再提起。”
“谢父亲。”司雪拉着齐纤娅起身。
老祖宗也叹了口气,跟齐纤娅说道:“以后这种事,早些跟祖母说,不就不会闹成这样了?你看看如今各种大人都在场,对我们司家有什么好看的?”
齐纤娅心中暗暗发虚,连忙对老祖宗道:“是孙媳过激了,祖母你莫怪,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这么冲动。”
“算了算了,过了就不提了。”老祖宗转身看向众人,大声道:“今天是我的寿辰,家里却闹了这么个乌龙,让大家见笑了。给老身个颜面,都坐下吧,继续吃酒吃肉,好好热闹热闹。”
众人当然也都给了面子,立即高声回应着好好,然后各回各的位子,就当一切没发生过,毕竟一桌的好酒好菜,谁也不舍得白白浪费了呀。
于是,大堂里,又回归了正常。
司雪牵着齐纤娅的手,避到了一侧,微低头仔细观察着她的小脸,心疼而愧疚地道:“娅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齐纤娅其实现在心情挺舒畅,一歪头一笑,活泼灵动,“我们不是胜利了吗?以后她都不管事了,也没什么机会再打我板子。”
“是,我们看来是赢了,她是表面上不能再找我们麻烦。但她与爹毕竟是多年夫妻,以后,总会有机会夺回权力的。”司雪却每次都比她想的更远,一脸的未雨绸缪。“再说,那老女人一惯喜欢用阴的,万一她暗地里再给你使什么绊子,不是更难防。”
“哎呀,你怎么每次都泼我冷水呀,难道我每次都只能防不能攻?或者让我白白受气只为了讨好她顺她的气儿,我们活着又不是给她活着的!”齐纤娅越说越有劲儿,俏皮的哼了一声,“反正我是不会再让着她了,等着瞧呗,她不管使什么招,我都接着。我就不信,她使一次我打一次,我不信她比我活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