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红颜易得,可知己难觅,孩儿自有计较,母亲不必过虑”说完,对着梁母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梁萧寒独自在府中散着步,看了看头顶阴霾的天,黑黢黢的见不到一点光亮,院中的灯笼努力的奉献着光和亮却似乎趁的夜色越发深沉,梁萧寒心绪杂乱,不知如何舒缓。
梁萧寒对待苏弱衣的情感是从小日积月累而成,当听说她要入宫待选时,只是感叹命运琢磨,造化弄人,但,那是皇上的旨意,他不敢有异议,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她准备待选,即使知道她心中有的是林修文。当时,他还曾暗自庆幸,自己得不到他,林修文也得不到她,而皇上,是他们都无法比拟的所在,所以,入宫,却也让梁萧寒从此断了那苦苦的痴恋。可是,前些日子几次三番的同她相遇,让梁萧寒心中本被强行压下去的那种爱恋又死灰复燃。他殷殷期盼,这是冥冥中注定让他们相遇,冥冥中有一番指引让他们相守,可谁知,原来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自那日同刘衣衣谈过,梁萧寒的心中便时常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所折磨。他想成全所爱之人的幸福,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轻易放手。他庆幸所爱之人终不用进那深宫之中,却又遗憾为何伴她左右的另有他人。
不知不觉中,梁萧寒的脚步竟然停在了刘衣衣那依然上着锁的门前。
夜已深,小院中除了四个看守的小厮并无他人,透过门上的窗纸,只能看到那上了锁的房门内烛光摇曳,一道纤细身影倒映门上。
刘衣衣正在灯下读诗。自那日同梁萧寒谈过之后,她就再没同任何人说过话,不是不想,而是不论她怎么苦口婆心,送饭的丫鬟和看守的小厮竟然都不会多看她一眼。渐渐的,刘衣衣便没了问话的心思,她虽没有小柔的急智和冷静,却比小柔多了一份耐性,她知道,有些事情时机到了自然便明了了。只是,长夜漫漫,孤身一人来到未知的环境,莫名其妙成了囚徒,心中还是苦闷愤恨的,因此,直到深夜也无心睡眠,只是坐在桌前研读一本在房中翻到的诗词。
梁萧寒静静的站在门前,看着那身影,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昏黄的烛光那么的温暖却又冰冷。那是让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明明是一样的容颜身姿爱好习惯,却并不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命运为何如此残忍,既然不让他得到,为什么要送一个她的影子来折磨他?可,她也是一个无辜的姑娘,他要如何相待?
门前值夜的小厮恭恭敬敬的站着,只是看着梁萧寒一直不动身形,实在摸不清主子在想什么。两个人你偷偷的看看我,我偷偷的看看你,都想让对方去打断这令人心惊的沉默。
最终,一年岁稍小的小厮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他跨了一步上前,行了一礼,低声说:“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小厮低头哈腰等了一刻,见梁萧寒并未答话,自己突兀的站在这里实在尴尬,便又硬着头皮说道:“屋里的姑娘一直在读那本诗集,小的们和送饭的姐姐也都遵照您的吩咐没同她说过话,她也没有要求过什么,问了几次没人答复便安安静静的该吃饭吃饭,该看书看书。”
小厮说完鼓足勇气抬眼看了看自家少爷,借着微弱的灯笼光芒,竟看不出梁萧寒脸上是何神情。就在小厮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时,梁萧寒自腰间取下钥匙递给那小厮说道:“开门”
小厮恭敬的接过钥匙,麻利的转身去开门上的锁。他虽不知道门内的姑娘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但能让少爷如此费劲心神的一定是了不得的身份。他自进梁府这许多年来,还从没见过少爷会如此小心的看管一把钥匙。平日里的梁萧寒是从来不会关注这些琐事。可是自这个姑娘来到府里,梁萧寒不仅将唯一的钥匙控制了起来,更是三番五次的叮嘱他们要格外小心看护,就连来送饭的丫鬟都是先去梁萧寒处取了钥匙,再来送饭。因此,那小厮便对屋内的刘衣衣也恭敬起来。
“姑娘,少爷来看您了”小厮麻利的开了门,恭敬的对刘衣衣行了礼,出口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