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慌忙掩住那汉子的嘴,急切的将他往外推,“休的胡言乱语!去吧去吧,不输完别回来!”
长生默默的吃着碗里的热豆腐,心道难怪长铃死活不想嫁人,若成了家的妇人是这样一副惨状,成日为生计与儿子和丈夫,到处奔波操碎了心,那还不如自己一人过的痛快。
正这样想着,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哒哒”马蹄声,大老远的,烈马昂着脖子嘶鸣一声,长生立即欣喜的放下筷子,“云翼!”
长生掏了几枚铜钱搁在桌上,便一个翻身上了马。她拍拍云翼的头,“莽实的!你去哪儿了,害得我好担心。”
云翼忽然调过头去,四只蹄子一撅,载着长生开始朝着它来时的方向狂奔。
…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儿?”
长生从马儿身上下来,她站在两扇不起眼的小木门前面,透过缝隙,隐隐约约瞧见里面灯火摇曳,花影重叠。阵阵悠扬婉转的戏腔从院子里传出来,悲悲戚戚的调子,唱的人心骨发凉。
长生有些疑惑,她可是从来不听戏的,待回头瞧见云翼那一双大眼睛透着哀伤,仿佛要掉出泪,长生情不自禁给笑出来,“你想要我进去是不是?那你且好好在这里等着我,若我出来见不到你,日后我再也不来这儿!”
云翼乖乖的曲了四蹄儿俯在地上,长生缓缓的推开木门走进去……
可容纳上千人听戏的园子里,搭建了一个宽敞华丽的戏台。
园子里清清冷冷,无一位看官,只一身穿粉衣,伴着角儿的花旦在上面唱独角戏。
长生径直走进来,无一人阻拦,她定定的望着台上那美艳凄惨的女子。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长生听了那么几句,原来此人唱的不是戏曲,而是李白的《长干行》。能将诗句唱的比戏曲还要凄惨婉转,此人的戏曲造化想必不同凡响。
台上的人儿仿佛一直没发现长生的存在,独自吟唱,黯然伤神,兰花指一捻,两行清泪便自那双顾盼神飞的眸子滚滚而落。
一曲闭,长生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唱的她都想哭了呢……
台上的人儿轻挪莲步,弯着精描细绘的眉眼走到长生面前。
长生仰望着她,才发现,这女人竟然比自己高一头。
“姑娘可是云翼请过来的?”
嗓音低沉醇厚,长生不由得皱着眉头一愣,好一个绝色无双的戏子,没想到竟是个男人!
恰在此时,一位身穿蓝色太监服的老公公从戏台后面小跑着过来,见着这戏子就弯腰哈背,“殿下您唱了许久也该歇歇了,不然明早儿,奴才们没法儿给上头那位交代。”
这男子有些不耐,冷脸呵斥道:“究竟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下去!”
老太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折身回去。
长生觉得甚是疑惑,这老太监竟尊称他殿下……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他笑吟吟的吐出三个字:“君连城。”
“君连城……”长生细细咀嚼这三个字,她顷刻间恍然大悟,立刻下跪,“太子殿下!”
那日在晋王府的书房,一群当朝元老跪在先皇的挂象面前,口口声声说当朝太子不务正业,整日戴着一身粉墨行头,沉浸在淫词艳曲当中,不问朝中事,只做花下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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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太子惊艳。搞错了,是6号书城有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