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有报酬,有报酬!”
男子仍不看我,手中又一杯酒一饮而尽。
“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我已经闭了眼,打算听天由命!心里深感遗憾,想不到我顾悠悠睡了大半年起来,还没看尽人世间的万千繁华,甚至还没有走出京城,便要被活生生地压死在今夜了,这死法甚是窝囊,死状何其惨烈!一时间心下万分后悔,今夜果然不是一个翻墙越窗离家出走的好时机啊!
“噔”一声脆响,预想中的分量没有压下来,我睁开眼,发现脖子上的禁锢也松了,我回身一看,胖男人额头上红肿了一块儿,肥头大耳正压在了另一边秦昊阳的身上,肥猪手还颇为不安分地游弋在秦昊阳的背上,秦昊阳被压得五官扭曲脸色惨白,两只手在空着无力地挥舞着,颇有一番求助无门的姿态,我不禁暗想明日府衙里指不定要多一起妓院嫖娼不成反被意外压死的惨案,想来必能在京都里为街头巷尾贡献一则口口相传的奇闻趣事!
身边男子毫不费力地伸手拽出我的包裹扔给我,饶过我时拉着我胳膊就向外走,我不住回头张望,心底暗自叹息,秦御医啊秦御医,醒醒啊!千万不要被吃干抹尽啊!
“你对男子之间的事情也感兴趣?”身前男子看我不住回头便停下来问道。
我本想否认,但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怎的就被噎住了。
“我觉得你还是收一收好奇心,不看的好!”男子颇为烦躁地交代两句,拉着我继续走,“秦昊阳向来风流好面子,还颇为记仇,此番若发生了什么,必定会把所有知情人找出来灭口!”复又回头看着我,“而且我保证,只要他愿意,他能将那人肢解得连那人的亲娘都认不出来!”
我心里一哆嗦,紧跟上去。
不知绕过了多少荡漾如水波的纱幔,不知路过了多少逢场作戏的男女,不知推开了多少贴上来的软玉温香,我跟在他身后看不见前方的路,只是盲目的跟从着,却恍然有一番新奇的味道!一方蓝色的轻纱自楼顶悬下,男子掀过后那方轻纱便向我飘来,我走马观花、漫不经心,完全没注意到前方轻纱摇曳便一脚踩了上去,一个重心不稳,堪堪向前方倒去,本要溢出嘴边的轻呼被一个细腻的触感硬生生堵了回去。
原本走在前方的男子折回身来本欲接住我,却被我生生扑倒在地,嘴角正好拂过他被我双手扯开了衣襟的胸膛。
身边接二连三地响起了一阵哄笑,身下的男子抱着我,轻轻地说:“我不知,你竟如此心急!”
一句调笑本是无可厚非,最多两人尴尬一会儿,只是此时,身处风月,满院旖旎,姿势暧昧,气氛忽然就烘托到这儿了,一句话燎原般烧得我一片心慌,试着爬了几次竟都没有爬起来,反而将他的衣衫揉得一片褶皱,身下男子再次开口:“你且等等,再心急,也不可在此就扒了我的衣裳!”
我正想辩解一番,男子却护着我的脑袋翻身压了过来,眼神似里熨着一丝温情,一手扶着我的脖颈,另一手伸到我的膝下,稍一用力将我抱了起来。
身边又是一片嬉笑,我面红耳赤地拿包裹挡着脸,心里悔了又悔,默默地思量着今晚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男子抱着我走出了院子,徐风习习,吹散了周身的春意,我挣扎着要下来,男子轻轻放下我,却就着凉风淡漠地送过来一句话,“又想过河拆桥?”
我一愣,方想起今夜我应下了什么,干笑着打哈哈:“怎么会呢!”
然而,心里却很是没底,刚刚可是什么都应下了,不会要我现在就兑现吧?又暗自安慰,如此遗世独立清高孤傲的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色中饿鬼不是?
凉风中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瞬间清醒过来,食色性也!一个逛妓院的男子,再怎么遗世独立清高孤傲也不是单来喝酒的吧!我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你既答应下来,我便日后再讨”,男子琢磨了一番,似没想好提什么条件。
我一听,颇有一股劫后余生的畅快!心中又中肯的赞叹道,公子果然琼枝玉树一般!
正待我欲出言感谢,眼角扫到不远处,姚熠一脸怒火,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提着一方锃光瓦亮的长剑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我在心里一叹,不好!
忽然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