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过去拦住姚熠,结舌道:“我我我参加宫宴?我不行吧?”
姚熠越过我继续前行,“之前这丞相府里唯一的慕小姐十年足不出户,结果出了一趟就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你觉得你这个新的相府小姐,丞相府还会如对她那般宽容地任之随之,让你走那慕千和的老路?现在之所以拘着你,不过也是想让你到那时再展露人前,为相府小姐博个好名声!你且看着,他们不但要拘着你,经此一事,他们知道了你的心思只怕要加派人手的看着你!这几日你就死了出去的心吧!不如在家里好好想想准备点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好应付了那宴会上的一二!”
我一听如此说法,深感大难临头,且不说那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连府门都没出过就要去应付那宫里的阵仗,委实是高看了我的胆识!又惊觉前几日里姚夫人做了许多安排,竟是有如此深意!
前几日,姚夫人声称秦御医医嘱,稍做些活动于我身体恢复有益,便带了一众人马到我院中,各个皆是不同领域的翘楚,那日一一寻来,便是看我对哪个方面的有兴致,便将那个留下来与我做老师,权当让我在家养病的日子里能有一二兴趣!
今时听姚熠一言,方察觉其中另有关联,原本我当一喜好学起来全靠着一腔热情,没甚压力倒也自在!如今知道了还有这层关系,内心便觉得这事儿忽而有了目的性,不似之前那般轻松!
我一路苦着脸走回去院子里,艾香摆好碗筷在院子中等了许久也未见我,差了正在吃饭的下人们都丢了碗筷去寻我,此间一瞧见我进门,急里忙慌地跑过来抓着我的手哆哆嗦嗦地问我去了哪里,我一心想着如何应付宫宴的事儿,便蔫蔫地随便应了,粗粗用了半碗饭便搁了筷子。脑子里始终寻思着姚熠的话,要不若赶紧逃出去吧!
这想法一生出来竟扎了根一般,很快便长成了一个颗成熟的大树,即已打定主意,我逞着艾香收拾未留神我,悄悄地包了一身衣裳几两银子便打算夜里从墙头上翻出去!
其实对于逃走这件事我是饱含热情的,但是不免被这腔热情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想好出去之后要往哪里去,要做什么营生养活自己,要不要去寻一寻自己丢失那些记忆,这些都被我抛在了脑后,许是我下意识里并无地方可去,那一件衣裳几两银子不过勉强让我在外头躲过皇宫赴宴的那几日罢了!只是怕不待那日,便又要传出丞相府又丢了小姐的事情,然而这一点我是真没想!
是夜,清月吐辉、华光佼佼,作为一个翻墙逃跑的夜晚委是有点亮堂了一些,但东西都已收拾好,主意皆已打定,若再反复只怕以我的性子再过些时日热情锐减,到时对于一应安排只会双手妥协,听之任之。遂又暗自给自己打气,鼓了鼓劲还是决定即刻将想法贯彻到底。
子时末,我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抱了东西,挪到房门前打开门溜出去,借着月光倚着墙根挪一挪,我依稀记得,艾香与我说过出了我这院子,再往前走过了假山小河,尽头那面墙翻过去便是大街。
虽然我对自己的方向感不敢恭维,但是这点路我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摸着墙壁朝着心里预设的方向行去,出了院子,走了许久,很快就到了墙边,路上倒是没遇着什么假山小河,许是在这大晚上的做亏心事,路过了没注意到,也许是艾香告诉我时记错了,再或许,我辟了条捷径出来?
反正现如今我立于墙头下,满怀对外面世界的美好向往和未来生活的憧憬,内心止不住扬起满满的兴奋和期待!一时之间,我对那六尺高墙完全有一种不在话下、即刻拿下的膨胀!
只是这种膨胀维持的时间不长,随着我跳了无数次依然还在墙根下仰望渐渐的萎缩。我累得蹲下来喘了几口气,看着墙头心想,此时要是有人从外拉我一把多好呀!
没想到,我的愿望竟然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