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这会儿竟没多话,抱起桉朵儿就一跃而起。
仿佛明月清辉裂空,桉朵儿无法形容那身法的完美,不禁暗惊。斗篷男竟是高手。
但这高手只持续不多会儿。因为斗篷男突然说:“路不远了,你自己去吧!”
桉朵儿头晕目眩地问:“为啥?”
斗篷男说:“肚子疼了,去茅房。”
说完“去茅房”三个字,他“唰”地没了影儿。而桉朵儿茫然立在地上,分不清东南西北。
“桉朵儿?”
突听身后传来轻唤。
桉朵儿一惊,转身,便见白衣身影立在夜空下,仿佛披了身澄辉,朦胧淡雅。
桉朵儿惊道:“哥哥?”
身体里的火一重重燃烧,桉朵儿满面通红,站立不稳,一阵紧一阵的难受。
这光景,渊云怎么会出现?渊云怎么能出现?
桉朵儿一边忍着磨人的灼烧感,一边在心里大倒苦水。
渊云说:“桉朵儿,我不确定你在这里,只是过来看看,想不到你真的在这里。”
桉朵儿觉得渊云的话有些奇怪。但上天作证,她这会儿真没功夫思考。她必须赶快拜托渊云,去找苏翊。再不快点就要露陷了!
渊云却似很有谈话的兴致,娓娓不休:“桉朵儿,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对你说清楚。对不起,晚餐时是我态度不好。”
桉朵儿被倚着一棵树,咬牙忍受身体里的烈火。
渊云走近两步,接着说:“桉朵儿,你还这么小,我一直当你是小孩,有些话也就只能藏在心里。其实今天晚餐时,我是有些话想对你说的。桉朵儿,其实,其实……”
桉朵儿猛一抬头,几乎在吼叫:“带我去找苏翊!”
她真的忍无可忍了,那又热又说不出口的难受,几乎将她撕裂。
她不能让渊云看出她的异常,绝不能!
渊云愣住,眸中一黯,气宇轩昂的面孔便显出无限颓然,喃喃道:“又是苏翊?就这么一小会儿,你就不能留给我?”
桉朵儿已经听不清渊云的话,却感觉渊云突然几步冲上来,双手狠捏住她的肩膀,奋力将她的身体后仰,强迫她与他对视。
桉朵儿不知渊云这是耍什么狠,也没心思追根究底。她真的快没退路了,她真的要去找苏翊,立刻,马上!
她开始闭着眼尖叫:“我要苏翊哥哥!带我去找苏翊哥哥!苏翊哥哥!”
她不知道渊云的面孔已微微扭曲,声音也在发抖:“你这简直欺人太甚!苏翊那小子哪点比我好?还是他对你更好?你不知道我才是最宠你疼你的那一个?你看得见他就看不见我?”
桉朵儿发了疯似地大叫:“苏翊哥哥!我要苏翊哥哥!”
渊云跟着大叫:“你给我闭嘴!再喊苏翊我抽你!不知好歹的丫头!”
桉朵儿哭得快晕过去:“苏翊哥哥救我!”
渊云狠声道:“你这辈子休想再见他。死丫头不知好歹!”
……
吵闹声被一声柔软的惊呼打断:“少主?”
身量纤纤如飞雨,正是凝玹。
仿如一缕安息香浸入喧嚣,渊云的双肩剧烈一抖,半晌,便如被抽走所有力气的枯叶,颓然松开手,独留桉朵儿顺着树干下滑,捂着嘴哭泣:“带我去找苏翊哥哥……”
再不找到苏翊,她真的要死了。让渊云看出来她喝过情药,她真不如死了好。
她缩成一团哭得瑟瑟发抖:“苏翊哥哥……”
片刻,渊云挥挥手,对凝玹吩咐:“找个侍卫,送她去苏翊那里。”
桉朵儿被马车送到苏翊那里时,已经只剩一口气。
掀开车帘,她立刻落进一个怀抱。
清和恬淡的青衣男子,气质温雅,双眸澄净如雨后天空。
青衣男子眉心微皱,问:“桉朵儿,你这是怎么了?”
“苏翊哥哥,”桉朵儿虚弱地叫唤:“苏翊哥哥,快带我进房,求求你,救救我!”
苏翊脚下一挪,再看时,就已经在卧室。桉朵儿被平放到床上,气息奄奄道:“苏翊哥哥,救救我。我不小心吃下去很多春……春……春……”
“春”了几遍,桉朵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坐在床沿瞪着苏翊发呆。
苏翊诧异,问:“桉朵儿,你这是怎么了?”
是啊,这是怎么了?
刚刚那灼人的热,那满身心的难受,咋说没就没了呢?
她现在神清气爽身强体壮,来个千米竞跑也不成问题。
这是什么情况?
苏翊沉着地执起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良久,桉朵儿小声问:“苏翊哥哥,我怎么了?”
苏翊放开她的手,儒雅道:“桉朵儿,这就是我要问你的,你怎么了?”
桉朵儿的腮帮子像被塞了两只大鸭蛋。
她愣愣地问:“苏翊哥哥,我没生病?”
苏翊默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