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辰淡淡回道:“我敢肯定地告诉你,南方中中政府在连家及军中安插了暗线,连阀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这次说是归还军权,可实际上是要借地下党一事试探我军军心所向。”
叶薇良明白个中厉害关系,可她接受不了莫铭轩死。她情绪又激动起来,紧紧地拽着他双袖,喊问:“地下党那么多,你为什么非杀他?你这是公报私仇!”
连辰反抓过她的手,亦是情绪激动,道:“政府把他的相片,他的一切全部调查得清清楚,指名道姓地要抓他。我能怎么办?想必你也清楚他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就必须为自己的信仰付出代价,哪怕是性命!如今他的下场就是代价。”
这些话让叶薇良再也找不到斥问的理由,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莫铭轩走的是条不归路,凡不被大众接受的路就是一条不归路。正如连辰如说,莫铭轩是在为自己的信仰付出性命。她竟还能想到今日他不死在连辰手里,也会有可能死在南方中央政府任何一个人的手里。
叶薇良变得沉默,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间某一处发呆,一会嘴里又念念有词,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政治情势掺合在个人感情里?为什么?这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政府一次又一次地置我所珍爱于死地,我的家,我的心上人!”
这世界本来就不存在公平,任何一个时代都没有,也少有两全其美的事!尤其在这个乱世,信仰理想与爱情根本不被允许放在一个天秤上平衡,拥有它的人总要为了其中一个失去另外一个,这是必然的。
其实,叶薇良所怨何尝不是连辰所怨,只是他只能怨在心头不说畅快的说出。他是一位铮铮的军人,一位堂堂男子汉,只能将怨化成力量,试图去改变这些不公平的现状。他是愿意为之付诸努力的,只是他的方式比较隐忍而已。
他眼光透着一股坚不可催的毅力,目光如炬对着叶薇良泪流不止的双眸,道:“良儿,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个腐败的南方中央政府击跨。你知道我赞赏莫铭轩什么吗?就是他一颗爱国的赤子之心,若不是因为一个个原因,我跟他一定是相见恨晚的志同道合的人。”
叶薇良听了只是漠然一笑,道:“如今你说这般又有何用?他已经不在了,已经离开我了。连辰,是你亲手杀了他,我恨你,恨你永生永世。”
这话听入连辰耳内如万箭穿心而过,他的心在滴血,可也知道她恨自己是逃不过的。他只是放开了她,淡淡道:“良儿,随你恨吧。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你就当我自私吧!如今,我只能这样做。或许总有一天,你会想明白的。到那时,或许你该不会恨我!”
话完,他站起身,顿了顿,又道:“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必须先走了。”
他启步往门外走去,就在开门之际,叶薇良一声问道:“他在哪?”
连辰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回道:“他的尸体我已令人葬在乱葬岗了。凡重犯者,死后只能葬在那。”
叶薇良喊道:“连辰,你好狠的心,就算没有我的关系,他也是莫叔的儿子,你怎能这样?”
连辰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莫叔在督军府也呆了那么多年,这条规他是知道的,怨不得我,只能怨莫铭轩自己的选择。”话音落,他开了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