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见了什么至宝一般,黑环的目光在接触到《笞昙集》的一瞬间突然起了变化,垂涎和狰狞同时出现在他的面目上,“安心。”
说完这话,黑环突然暴起,将手以十分惊人的速度就探向了鹤观心手中的书,那边祝黎奚和燕屠烨两人也察觉到了这边的真气波动,互相对视了一眼,居然都停下了手中的攻势,向着黑环就冲了过来。
易九霓蹲在原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人已经被鹤淞拉着退开了老远。
嘴里嚼着一口甜丝丝的红薯,易九霓就看见祝黎奚和燕屠烨居然联手开始对付黑环,一时之间有些诧异,“弄了半天,黑环才是最想得到《笞昙集》的呀。”
鹤淞不置可否的咬了一口红薯,目光也落在了不远处的三人身上,“黑环之所以跟在师父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师父把《笞昙集》拿出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就见鹤观心手一挥,竟是把《笞昙集》随意的丢了出去,黑环本来正被祝黎奚和燕屠烨联手围攻,此时见《笞昙集》被丢出去,不要命的挡开两人的攻击,冲着《笞昙集》就飞身而去。
不过就在黑环的手指就要碰到《笞昙集》的时候,却见《笞昙集》就在他面前堪堪的掉进了易九霓和鹤淞两人烤红薯的火堆里。
“绝了!”易九霓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红薯瞬间也忘了吃,看着那本瞬间烧起来的书就睁大了眼睛。
鹤淞在一边微微眯了眯眼睛,转眸看向鹤观心,见那老东西依旧坐在地上吃红薯,立刻知道这是他有意为之。
此时黑环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目眦尽裂的看着迅速化为灰烬书页,“鹤观心,《笞昙集》乃师父的遗物,你居然把它烧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隐忍的暴戾,即便隔着老远,易九霓都有些胆寒。
“是不是又要打起来了!”易九霓一边端详黑环那张越加狰狞的脸,一边低声问了鹤淞一句。
鹤淞似乎并不在意《笞昙集》是否烧毁,只是看着黑环轻蔑的摇了摇头,“黑环不敢对师父出手。”
像是要印证鹤淞的话,黑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竟是膝盖一软在鹤观心身边跪了下来,脊背颓丧的弯着,整个人看起来居然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师弟,你可知师父临终前说了什么?”鹤观心的眼睛看向远天茫茫的白云,声音中带着怀念和怅惘。
黑环听见这话,原本垂的很低的脑袋赫然又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鹤观心。
鹤观心终于转眸看向了黑环,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而后才微微一笑,将手平展展的伸到了黑环面前,“师父说你最喜欢他酿的酒,他去了之后,不能再继续酿酒给你喝了,让我把这酿酒的方子交给你。”
原本这不过是一席再普通不过的遗言,不过黑环听了却是突然红了一双老眼,双手颤颤巍巍的接过鹤观心手里的一张纸,展开一看,瞬间涕泪横流。
易九霓在一边看的惊讶,低声就问了鹤淞一句,“他哭什么,不就一张酿酒的方子吗?”
鹤淞微微叹了一口气,也是低声回答,“黑环幼年体寒,祖师爷爷为了医治他,年年都会亲自给他酿药酒,药酒中有一味药材,需得祖师爷爷每年都去寒潭中寻找,寒潭极深极凉,久而久之,祖师爷爷的身体变得极差,而黑环却是日渐好转,说起来,祖师爷爷的早逝,也是因为这个。”
恍然的点点头,易九霓刚想再去看那边的情状,可没想到再抬眸却看不见黑环的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