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火不禁弱了几分。

荀季凉被颜末离惊到，一时失声，神色慌张不已。

“你知道了什么？谁和你说的？我这是为你好！你果真是不解风情！若不是你有恩于我，我绝对不会救你……”

一串连环珠似的发问，听的荀季凉不知所以，倒是之记得颜末离说她不解风情，有恩于他。

荀季凉敛了神色，淡淡道：“自然是有人告诉妾身这蛊毒已经无药可解，需得颜公子每日替我运功压制。

妾身本命已薄，不知之前做了什么功德，让颜公子如此以命相救？妾身虽然怕死，也不愿这平白无故的人，以命抵命替我续命，况且也只半年时光……”

“那荀卿幽呢？”颜末离急道，“你就不想见荀卿幽？与他白头到老？”

听闻这个许久未听的名字，荀季凉的瞳仁缩了缩，鼻头微动，竟然落下了泪来。

“妾身自然是想。妾身自从掉进了湖中，鬼使神差恢复了部分的记忆，也知道了以前的自己如何。更甚……”

她眉间微低，道：“妾身之前明明爱着王爷，却与萧大哥有所纠缠，亲手害了自己的孩子，杀了萧大哥心仪的伊人，甚至下毒手推荀翎璟下池塘。妾身罪该万死，怎么能再奢求他的原谅？

况且妾身本来该死，如今多活了些日子。与王爷冰释前嫌，能最后在他心中留下好的印象，心里已经很是满足！”

颜末离恨铁不成钢，忿忿道：“内力还可修炼，又不是散去了内力就会死了一样！你若怕死，不是该求我救你一命？”

荀季凉眸光一闪，正欲说什么，倏忽又黯淡下来。

“颜公子说妾身对你有恩，妾身想来，也没救过谁的命。若只是滴水之恩，怎能得你如此大恩？”

颜末离垂眸，恍而道：“虽不是救命之恩，却也是令我重生的恩德，我也并非想散自己一身内力去救你。

万事有折中之法，一个人需散尽内力，则若多人同时运功，不就能权衡之利？”

荀季凉眸子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说罢又垂首丧气道：“可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妾身压制体内毒性，况且这也只是权衡之计，顶多也只能撑半年！”

颜末离目光落了下来，只听得荀季凉喃喃如自语般道：“不过就算只有半年，妾身也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

“每每毒性发作，让妾身深觉痛苦不已。若可以，请颜公子寻个比较不那么痛的法子，让妾身比较舒服的死去。”

“你真的不想去见荀卿幽一面吗？”颜末离道，“大典之后，我带你去见他吧？”

荀季凉怔了怔神，道：“就不了吧？让他看见妾身如此模样。况且妾身还是个罪人。”

再多的言语似乎也改变不了荀季凉的想法，颜末离咬咬牙道：“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死的！如果你想死便死，我凰珠不是白白给王妃吃了？凰珠百年一产，只共产了两颗，即使是做生意，也不能如此亏了吧？”

荀季凉凝眉道：“妾身想做什么，你岂能阻止？”

“为何不能？”颜末离嗤笑道，“是我救了王妃你，你的命就是我的！”

他一字一顿道：“王妃也算的我的商品，既然如此，我想让王妃活的更久一些，王妃就必须抛却其他，为我而活！”

“你！”荀季凉话还未说出口，颜末离迎面吻上，堵住荀季凉的双唇，她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