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何迟了三天,是啊,因为朱小小,因为那个傻瓜铁了心那样做,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留住她一魂一魄......只是你我都错了......”
云止一脸苍白,身子微微摇晃,好似瞬间苍老了许多:“五万年前天泽大婚时的一掌,不仅颜殊活不了,胎儿也活不了,若非颜殊及时用乾坤印护住胎儿,世界根本不可能有朱小小,然则,那一掌到底伤了根本,朱小小四散的魂魄只剩下几缕,经过乾坤印几万年修复才得以齐全,却也与它混为一体。”
“是的,如上所言,七日前我开始闭关筑阵,企图用毕生修为将伤害减到最低,然而,阵法开启的一刻突然发现一切真相......”
朱小小没有魂魄,如果说有,也就是乾坤印。
他揉揉额头,极度疲惫:“岁月漫长,生命永恒,我实在厌倦了,我们一战吧,生死不论,如此,也算不愧对当年师傅的嘱托。”
父神寂灭前曾说,神者天地主宰,理应舍弃小情爱,心怀大情大爱,但是天渊太重感情,凰浅不太着调,只有云止堪负大任。
可到底,他也辜负恩师期望了,动了心动了情,厌烦了永恒无尽头的苦修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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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低头垂眸的若水忽然轻轻问了句:“她死了吗?我感应不到她的半点气息。”
云止冷冷回答:“或许吧,谁知道呢!总之,凰浅将苏醒,你应该很高兴。”
“高兴?”若水低低笑起来:“是啊,我该高兴的,凰浅回来了,五万年后终于要醒了......然则,那与我何干!”突然一掌,身下宝座变成粉末,紫宸殿震了震,整座大殿咯吱咯吱一阵响,几欲坍塌,若水拖着太阿剑缓步走下御阶,眸色血红,额间紫焰跳跃,眉梢眼底绝美笑容:“我若水,上神之尊、一界主宰,但凡想要的哪样得不到,九重宫阙算什么,天地共主又算得了什么,从未放在眼里,我为血仇而来,即便涂炭生灵也不足以平息我的愤怒,你云止五万年前阻止不了,五万年后一样无可奈何,即便凰浅苏醒又能怎样?大不了再搅个天翻地覆罢了......但是,我都打算放下了的,所有仇恨和不平,癫狂和愤怒,统统放下......”
“如你所知,我只半年时光,我很忙的,我要打天泽一顿,要踏平九重天一次,要了结所有恩怨,我打算救凰浅,因为,我死之后的太平盛世需要凰浅与你云止一起支持,我要留一个太平盛世给她的......”
“凰浅于我有恩,我也知此前误会了她的,但那又如何呢,欠她恩情我就拿命还她好了,至于其他,从来没有。”
“我一生起伏,从来被情所困,以前是父母恩情,后来是她的情,父母恩情我可以毁天灭地的去回报,然则她呢?我不忍她伤心、不忍她悲苦,我又无法陪着她一直到老,那么,就让她死心吧,让她以为我从未曾爱过她,如此,等我死了,她也不会太过难过......”
若水优雅地收了太阿剑,掏出根似玉非玉的暗红色簪子将头发挽起,而后突然跪倒,云止一惊,退后半步,满眼震惊和不可思议:“你......”
若水昂头望向云止,眸色血红,额焰如盛开的凤凰火,他依旧笑的春水映梨花一般美好,只满目泪光:“告诉我,她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