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若水的那几声“不哭”，我突然疯了般推开他，尖叫：“你救我性命与我有恩，却也只当我棋子，说到底你与他们并无两样，让我看着恶心！很恶心，滚蛋，你滚啊。”

若水眉目间的温柔尚来不及散去，几分茫然几分无措，却也只一瞬，少见的那点温柔便消失无踪，额间焰火若隐若现，那是暴怒的前兆！

我本该极怕的，却失心疯般哈哈大笑：“你滚蛋，你远远滚蛋！假惺惺装好人，你比那些人更无耻下流卑鄙，滚蛋，滚啊！”

“滚。”

“滚蛋。”

“滚蛋啊...”

天地静默，只我像疯婆子般在骂街，从洪亮到嘶哑到断断续续......然后，若水的声音传来，轻轻浅浅，寒凉淡薄，恍若多年前某天听见的那种腔调，高高在上、冰冷疏离，带几分若有似无的杀伐之气。

“朱小小，若有能力你尽管来报仇。”

我一噎，抬头。

忘川河边的彼岸花仿似成了一场熊熊燃烧的业火，而他，站在业火之上冷冷笑着，冷冷与我说：“朱小小，你心疼心痛，却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落入轮回、受尽凄苦，恩还不了，仇更加无法了结，怎办好呢？继续做缩头乌龟！好啊，反正本尊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玩儿，而你呢？恩人一世又一世受苦，仇人却荣华富贵十全十美，即便你口中那个恩怨两清的上神，他与旧情人双宿双飞便是你的心愿？如果那样，我只能拍拍手，赞扬你情操高洁！当然，若你依旧想要回孤岛，我也可以成全！只是，朱小小，回去便能回到过去？一切回到从未发生过？可以吗？可能吗？即便身在彼岸，摸摸你的心，它会心甘情愿？”

他挑着唇角跨上一步，我连连倒退，结果直接跌进忘川河，冰冷河水瞬间没过眼鼻，无数闪闪烁烁的魂魄聚拢过来，脚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住身子直往下沉，我大惊，求生的本能驱使不顾一切往水面上游，怎奈脚上缠的东西怎么都挣脱不掉，越挣扎沉的越快，胸腔憋的快要爆炸，脑子因缺氧开始混乱，忽然，无数声音涌进心底。

嘻嘻，又来一个，一起玩儿啊！

别怕，与我们一起你会喜欢的！

哎呦，是个女娃娃呢，不错不错，鬼鲅尚未成亲呢！

...小小...小小...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