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的很好,寺里发生的事情,我会替你们保密。”他的视线蜻蜓点水般的划过屏风。
如果寺里发生的事情不传出去的话,确实可以保住沈玦瑢的名声,同时不至于让瑽瑢引人注意,她还是沈家最低调神秘的二小姐。而且东宫名气也不会受损,太子和丞相之间的君臣感情依然亲近,这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瑽瑢行礼道歉:“瑽瑢谢过太子。”
“清鸢。”他又叫道。
清鸢身子猛地一抖,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
但她依然保持着仪态的优雅,这是太子对下人最基本的要求,好像她此刻能挺直背,就能守住最后的尊严一样。
“奴婢在。”
“我们回家吧。”太子声音轻柔,好像春风拂过,在诉说一句最平淡无奇,街角巷陌人人都能说出口的话:“今天就回去。”
“……是。”
清鸢说到底是太子的人,怎么处理和别人就没有关系了,瑽瑢也只不过是求个真相罢了。太子走后,她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腕,把目光投向一处地方。
屏风后的人还端坐着在吃茶,瑽瑢看见她就有点烦躁。
“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沈玦瑢回答道。
“等我干嘛?”瑽瑢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自从妄禅说出她抽到的签是大凶之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等你一起回家。”
可别……
听见沈玦瑢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瑽瑢吓得起了一层白毛汗。
她抓住绿萼的手,快步走出了这间屋子,带起一阵细细的微风,吹散了沈玦瑢接下来的话。
听不清究竟是“嘻嘻”,还是“谢谢”。
回去的路上,瑽瑢心情可比来时轻松多了。坐在马车上左顾右盼的一点也不安分。把绿萼晃的头晕。
“小姐。”
“你又要问我什么了?”瑽瑢掀起帘子的一角,弯着腰探着头偷偷往外面瞧了一眼。
满是石子路,和被阳光照的发黄的树叶,树木间层层叠叠的没有一点缝隙,很是无趣。
她才悻悻然放下帘子。
“嗯?”做完这一系列小动作,她也没等到绿萼的回答,扭头一看发现绿萼竟然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
瑽瑢:“???”
她是养了只猪吗?
不吵醒她是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这太不符合瑽瑢的行事作风了,尤其还是在她被压抑了这么久之后。
于是瑽瑢果断地凑近绿萼,抓起绿萼的头发在她的鼻子下拂来拂去的。
睡梦的绿萼毫不犹豫地朝着瑽瑢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瑽瑢:“……”
最可气的是,就算喷嚏打成这样她也没醒。
真的很生气!
瑽瑢拎起绿萼的袖子,把外衫折了折露出里衣,然后就着她的衣服把脸擦了擦,还嫌不干净,才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帕子又擦了一遍脸。
还是很生气!
她想了个法子出来,伸出手指往绿萼的腰上胡乱戳了一通。
绿萼最怕痒,被她这么一弄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姐?”
“嗯。”瑽瑢试图让她听清楚自己语气里的愤怒。
可是绿萼还没完全清醒,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话都没有一个意识,她问道:“小姐?我们到了?”
“嗯。”瑽瑢用鼻子出气:“到了。”
绿萼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想往外面走,被瑽瑢一脚干脆利落的踢出了门。
马车碾过碎石子,车厢里都晃得厉害,更别提外边了。绿萼站在那里被日头一晒,终于醒过来。
她敲敲门:“小姐?”
车厢里没有回应,绿萼做贼似的弓起腰,掀开帘子,先试探着伸了一只脚进去。
暂时安全。
她这才又依次把手、身体和头探进去。
无一阻碍。
突然从明亮的地方进到室内,眼睛有一瞬间的不适应,绿萼闭着眼摇了摇头,再睁眼时又揉了揉眼睛,才接受了车厢里的光线。
她家小姐,刚刚还无情地把她踢出去的沈瑽瑢,正靠在墙上,头随着车的摇晃左点一下右点一下的睡的正酣。
绿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