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苏启抬了抬眼皮，满室安静。

茶香萦绕整间茶室，煮着香茗的紫砂壶里热气蒸腾出淡淡的甘苦味。时玖把握苏先生喜欢的火候简直是信手拈来，素指轻弹，几瓣桂飘在注得八分满的青瓷茶杯里。

“先生，让徒儿替您唱黑脸的感觉如何？”

时玖在苏先生的茶室里等他，商瞿则站在门外替他守着门。待苏先生进来，时玖就快步过去服侍老先生，只是为官三年，胆子比从前肥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连苏先生都敢调侃。

“胡言乱语。”苏启端茶轻抿。茶水已被时玖换过了，时玖知道苏启一向爱茶如命，便也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站在他身边替他斟茶。

“在雍州做的不错？”苏启问他。

“也就一般。”时玖把自己到河阳之后的所作所为都跟苏启说了一遍。

苏启捋了把胡子，“倒也不怪雍州人十里长街相送。”

“先生？”时玖讶异抬头。

“你们人还没到新亭，这事儿就传开了。”苏启意有所指，也点到为止。

此事确实是时玖大意了。

他以为离开雍州他的战争便算是告一段落了，谁知自己高兴的太早，回到新亭的仗才是最难打的一场。

雍州这边有朝廷的眼线，谁的呢？皇帝、太子、荣康世子、甚至有可能是尚家或者傅守礼。

时玖垂眸想着，直到苏启叫他。

“什么？先生，您刚才说什么？”

苏启瞪了他一眼，“现在新亭的局势你可清楚？”

“大致还算了解。”他看了他爹给他留的信。

如今的傅家还是如日中天，太子的位置稳稳当当，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陛下没几年也该让位给太子了。太子一旦上位，会对藩王如何可不好说。更何况……背后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何林。

“你心里有数便可。”苏启也不过是给时玖提个醒。

门外“咚”一声震响，还有似吵嚷的声音。苏启跟时玖不明所以。

“先生，荣康王世子求见。”没过多久小厮进来禀报。

苏启又抿

了口茶，看了眼时玖，问道:“外面何事？”

小厮道:“门外有人打架。”

时玖突然想起商瞿还站在门口，跟此事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他心急如麻直想出去看看商瞿怎么了，还不能在苏启面前表现过头，只得朝苏启躬身，“全凭先生做主。”

“唔，那就见吧。”

时玖嘴角抽搐。

不大一会儿楚天诚进来倒是进来了，脸上却添了道淤青，疼得呲牙咧嘴。

商瞿还站在门口负手而立，接收到时玖的目光，才缓步走进房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