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诵提到曹瑜，嘴角一直是勾着的，眼睛里还带一点难过。

时玖看得心里酸疼。他爹是有多喜欢曹瑜，才会在曹瑜过世这么多年里一直不肯娶妻，心甘情愿地一手带大曹瑜的孩子。

时玖想转开时诵的注意力，想了想问他：“父亲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时诵眼中一抹激赏，“阿瑜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想法子做到。惠帝不理事是因为割地赔款有苛税填窟窿，不从他库里出他不腰疼，阿瑜就制造让他疼的条件，疼了就不得不发兵了。”

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正是这件事情推曹瑜身临万丈深渊。

时玖说：“我长得跟父亲像吗？”

时诵面带笑意，“很像。尤其你的眼睛，就是曹瑜的眼睛。”

时玖不由得神游天外。他长得像曹瑜的话难道不会露陷么……可是他爹也说当年父亲是被陷害致死的，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时玖手指动了动，不愿意再揭时诵的伤疤，只得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

时诵等了会儿，又说：“雍州此行，切不可大意，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得记得，爹是为了你活着的。”

时玖心中大动，像是被柔和的风拂过心口暖流包裹住一颗心，无比静谧美好。他看着时诵的眼睛，最后说：“我会的，爹，你也得答应我自己一个人千万珍重。”

“爹答应你。”

时诵笑了笑，唤商瞿进屋。

他拉着时玖的手，锐利狭长的眼注视商瞿的鹰目，认真道：“我把儿子交给你，我要你用命护他。”

商瞿笔直而立，默默点头：“我会。”

他眉毛生的英气，眉峰微耸。房间门吱呀一声关上，他逆光默然而立的时候，像是高大而精心雕琢的石像。

时诵很少在时玖面前这般严肃，这一刻时玖恍然觉得，他爹始终是那个背负青天把整个大楚护在羽翼之下的战神。

“你是我徒弟，我信你。但是我不能让我儿子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所以你发誓。”时诵说。

时玖一怔。他一直都知道商瞿是燕国人，燕国人最重誓言。

商瞿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他的回答是单膝跪在时诵面前。

商瞿膝盖利落地下弯，单手握拳按在自己心口。

“养父之恩没齿难忘。”

他目光转到时玖身上，看到他透着错愕的眉眼，唇角的弧度坚定。

“商瞿故在此起誓，此生定以命相护时玖。”商瞿不太会说话，不大会交际也不大会说情话。

也就时玖次次能被这人撩的面红耳赤，恨不能把一个自己都交出去。

时诵起身，一把拉起商瞿，笑道：“我信你。

”

他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一心对时玖的两个人一般锋利的眼眸里都带着点心照不宣的味道。

时玖看看他爹，又看看商瞿，从这诡异的氛围里坐得汗毛倒竖，一身鸡皮疙瘩。

时玖手指勾勾勾……够到了时诵地衣角，扯一把，又一把，再一把……

时诵终于回头，纳闷道：“怎么了？儿子。”

“呃……”时玖拽了拽地上的小毯子，无辜道：“爹你踩我毯子了……”

时诵低头一看，默默让开左脚。

时玖扯回来自己的毯子抱着，笑眯眯摆手：“你们继续。”

时诵，“……”

商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