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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渐热,时玖身子让时诵和商瞿养的娇贵,冷了不行热了不行。他入睡时仅着一层鲛绡制的里衣,跟商瞿的玄色里衣交相辉映。
自书院搬回家里之后,时玖难得赖床,扒着被子不肯撒手。
商瞿看着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只露个头的时玖哭笑不得。
“先出来,待会儿身上闷出痱子来。”
时玖摇头,商瞿想了下,说道:“你好好躺着,我们不去时府了,让师父跟那边说一声,就说你病了。”
时玖一下子蔫了。时府,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定北侯府。时诵的祖父陪着大楚皇帝戎马开山,平定北狄十二州,被封了个定北侯的名头。时玖想来,野史里叱咤风云演绎爱恨情仇的那两位乱世豪杰,估计也没想到后辈这么能败家业。如今北疆十二州早就沦为北祝版图下的地方,定北侯等一众异性王爵封无可封,索性代代削权,到时诵他父亲那一代定北侯已经完全没有实权在手。现在的定北侯是时诵的嫡长兄,时家能在朝廷说得上话的,也就一个时诵。
可笑时家人眼高手低,直到现在还为了侯府的爵位争得头破血流。
话是这么说,时玖不愿意去时府看脸色是一码事,真的不出席让他爹被人指点又是另一回事,哪怕他爹并不在乎这些。
时玖知道挣扎无用,只能从被窝里爬出来。商瞿把凝远准备好的衣裳拿过来,替时玖一件件穿好。
时玖从穿衣铜镜里看自己。鹅黄色的长衫,外套一件金丝云纹素锦外袍,墨黑的长发如瀑披在身后,端的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样子。就一点不好。
时玖看着镜中映出来的自己模糊的容貌,有心糟心地掐自己嫩滑的脸。
好看是挺好看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蛮好看,傅守礼他们也总拿这事跟他开玩笑,可是,自己长得真的不像爹。
商瞿拿开他的爪子,手背碰了碰时玖的侧脸。
“掐什么,都红了。”
时玖表情恹恹的,“又要去侯府装孙子了。”
商瞿笑了笑,手指灵活地挽起他的头发用金丝带束在脑后,爱怜地摸他的头。
“笑什么?”时玖问。
“再过几年就可以束冠了。”商瞿说。
时玖脑子里还装着去时家装孙子的事儿,提不起兴趣,随口道:“是呗。”
“你戴冠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商瞿的夸奖来的猝不及防,时玖偏过头就看见他简单直接的眼神,饶是一向自诩俊俏的时玖也被看的脸上一红。
商瞿从来不说谎。他的夸奖太真诚,跟平日里混玩的人完全不同,时玖反倒不好意思。他挣开商瞿的手,沙漏刚好断了,时玖走过去推着换了一头。商瞿挨过来,贴着时玖,想要说什么。
门板被敲响,凝远的声音传进来,打断了两人之间暧昧的
气氛。
“少爷,小将军,到出发的时辰了。”
时玖脸红红,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脸上还有些懊恼。刚才一瞬间他恍惚觉得商瞿应该也是喜欢自己的。
一路走一路想,直到坐上马车的时候,时诵问他是不是病了,时玖才发觉自己的表现太明显了,只好蹭过去欲盖弥彰地笑,终于一点点压下心里的疑惑和求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