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勾的兴趣大起,凑过去不依不饶,“谁啊谁啊?”
“你别问了,别招他听见没?!”
“唔……”时玖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圈。
傅守礼心知坏了,无奈拉住他,“兄弟没跟你开玩笑,这人我们惹不起,别说咱俩,再加上尚野马咱们三人老子都不行。”
傅守礼一只指头朝天上戳了戳。
时玖顿了顿,眼珠子转了转。果然嘛,他从方才开始就觉得不对。不说那人身上的气质,就说能劳动他先生的,也就天家那些人了。旋即他又嬉皮笑脸地乐开了,“哎,知道了知道了,我招他干嘛……我跟你讲尚澹昨天来找我茬来着……”
书院后院住了半院子秀才,地方不大,都是官家子弟,谁也没通融。时玖也一样,和傅守礼两人合住一间单间。他年纪小,没乱七八糟的少爷架子,跟谁都能搭一句,在书院里也算吃得开,就连苏启也吃他那套。也正因为时玖稍微带了点与众不同,在学生里面尤其惹眼。然而时玖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苏启是跟他爹有些交情,也把他当亲徒弟培养,却最烦他卖乖那一套,看见了必要皱眉,皱眉了必要训斥,训斥了必要滔滔不绝,滔滔不绝最后语重心长地让他以忠厚为题交一篇经论给自己。
这才是傅守礼最服气的地方,时玖被罚了无数篇大论居然还能次次观点不同,创新立意,将二字论题上升到国家高度,实属新亭坑蒙拐骗第一棍。
傅守礼想到这里就以头抢地踉跄嘶喊,“我每次一想到日后的国家栋梁是你这种人,便觉背心发凉,前途无光,天佑我大楚啊啊啊……”
时玖没管他,自己趴在床上,把从苏启那里借来的书整理好,再把自己誊写的摘记和心得册子搁在一边,预备着抽时间还书,再跟苏先生聊一聊。
门板突然被敲响,凝远的声音紧接着从外面传进来:“少爷,有人找你。”
时玖眯起眼睛往外瞧了瞧,外面太阳已经很高了,快到饭点的时辰,谁有兴致来找他?
凝远没听见他说话,便又敲了敲门,口中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傅守礼早在凝远敲门的时候就老实地爬上椅子坐好,时玖只得简单整理下袖子和下摆,下床开门。
外面的人时玖早上也见过,只见过两面算不上熟悉,却给时玖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实在是这两次他本人的差别太大了。
两人相对而立,静默了一会儿。
傅守礼打破了宁静。
“高滔?你来这里做什么,你的房间离这里很远吧。”
名高滔的少年郎没理会傅守礼,只是沉默地看着时玖,朝他鞠了一躬。
“冒犯了,抱歉。”
说完这话,他人就转身快步走了。
傅守礼对他这一串行径表示莫名其妙,眉毛蹙起来,对时
玖说:“他脑子没毛病吧?!”
时玖却知道这个人是在为那日跟他叫嚣的事情道歉。
他看着少年人颇为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尽头的拐角处,青色的袍角碰到了墙边一株兰草,刮的它轻轻颤动。
“这个人又是什么来头?怎么也是生面孔?”时玖问道。
“这个人你也少接触,”傅守礼歪回在椅子上,说道:“他身份复杂,没由来惹了一身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