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出了门,卫逐家是在s县偏郊区的位置,去城中心大概需要十来分钟,沙棠吃着他新备的半个柚子欣赏沿途的风景,啧啧感慨s县发展的越来越不像个六线外的小县城了,转而一脸兴奋地问卫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还好吧,我每年都回来过年所以没觉得有太大变化,不过你们不也是每年回来祭拜你外公外婆吗?怎么这么新奇。”
沙棠翻了个白眼,解释她外公外婆是在乡下,每次她们到火车站就直接打车去乡下了,和县城是相反的方向,通常上完香,在乡下住几天就又打车到火车站了,根本不知道s县的变化。
卫逐若有所思,食指摩挲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沙棠的注意力一直在窗外,看着昔日的旧店如今鸟枪换炮,原来的旧家属楼也改建成了商圈,蓦然想起小时候经常去的一家老夫妻经营的串串店,忙问卫逐那家店还有没有了。
卫逐想了想:“那家店主人换了几拨,也开了连锁,不过味道好像不如原来了,如果不着急买化妆品,我们现在可以去尝尝味道。”
沙棠催着他转向,继而奇怪他也吃过,卫逐笑她s县就这么大,小孩子爱玩的地方不就那几个,或许他们初中以前也见过,只不过当时都不认识所以没注意罢了。
他这样一提,沙棠陡然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是刚上初中的第一天,早上报完名,中午就确定了位置。班主任念一个名字进一个学生,沙棠坐在第四排的中间,发现自己这桌只有一个椅子,便以为自己没有同桌。等上课后教室坐满了同学,她这里还是只有她一个,就真的确定自己是一个人坐了。特殊对待当然有特殊喜悦,但她开心还没超过十分钟,就见一个瘦瘦弱弱的男孩子满头大汗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有气无力地喊了声报告就朝沙棠走来。
……只有这一个空位,想也知道是他的位置了,沙棠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座位,还是决定做一个好同桌,朝他对着口型说这里没有椅子,但这男孩子不知道是脑子不好还是眼睛有问题,她说了三四遍都没有注意,直到走到她旁边要坐进去时才讷讷地发问:“咦,没有椅子?”
后面椅子是哪里来的沙棠已经忘了,是他自己找的还是班主任给的?她想不起来。但那个午后真的是印象深刻,毕竟那么滑稽的一幕就算多年后的同学聚会她也会当做笑话来讲,只是故事的主人公变成了现在身边的这个人,当做笑话的同时,竟然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沙棠使劲回想着初中和卫逐有关的事,他们当时只做了两三个月的同桌吧,因为太喜欢聊天——或者说是沙棠太喜欢聊天,卫逐一直是个倾听者——被任课老师告诉给班主任后便分开了座位。老实说沙棠觉得他们关系一般,所以也没多少那时候的记忆了,她觉得自己搜寻关于卫逐的回忆搜得都快脑壳发疼了,这才想起一件事,当下碰了碰卫逐的肩膀,略带猥琐地笑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讲的第一个黄色笑话?”
卫逐抿了下嘴唇,没有接话,沙棠不依不饶说他肯定记得,不然那次在他家怎么会说沙棠给他讲了人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黄色笑话,既然又是第一又是唯一,那肯定不会忘了。
车已经开到了串串店旁边,卫逐下了车,见沙棠气鼓鼓地坐在副驾里不出来,只好绕过去打开车门,俯下身子低声道:
“螳螂和蚊子的故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大小姐,你还要不要回忆童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