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指相扣,许鸢能感觉到白昂温热的掌心里跳动的脉搏,能感觉到有一股电流酥酥麻麻地传入自己的手臂,带着一种甜蜜的悸动,使她抑制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白昂悄悄将一只耳机塞到许鸢的耳朵里,里面恰好传来无印良品那首《掌心》。
耀眼的夏日阳光,撒在课桌上、书本上、发丝上,所有,都变成了淡淡的金色。许鸢和白昂紧紧相握的那两只手都汗津津的,却谁也舍不得放开。他们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洗发水的香味、甚至衣服上残留的洗衣粉香味,柔柔地漂浮在空气中,进入对方的嗅觉。耳机里的音乐不停循环,直到融化在心里,成为不自觉哼唱的旋律。
光线、温度、气味、声音,当这些特定的细节在我们脑中通过海马体的转移,烙印在前额叶上,形成永久的记忆。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再遇见同样的,哪怕只是细枝末节的、碎片式的场景,这段蛰伏的记忆就会排山倒海地涌到眼前,把你带回当初那个时空,再见到当时的那人……
接近正午,窗外的麻雀似乎都被骄阳晒晕了,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啼鸣,像在抗议这炎热的天气。北方没有蝉鸣,唯有不知疲倦的蟋蟀躲在草丛中聒噪。课堂里静悄悄的,学生们昏昏欲睡,只剩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发出“吧哒、吧哒”的声音。
中午下课以后,白昂送许鸢回家。
路过街口新开的冰激凌店,白昂提议进去坐一会儿。可是许鸢看看表,说:“不行啊,我爸规定十二点之前必须到家,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就剩下二十分钟了。”
“胡说。”白昂用手指按住许鸢的嘴唇,“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还剩一辈子呢。”
许鸢顽皮地说:“那要这么说,一辈子哪够?我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永远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白昂注视着许鸢,眼中的温柔快要流淌出来:“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哦!”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许鸢伸出小手指和白昂拉勾立誓。
然后,他们买了冰激凌边走边吃,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许鸢家楼下。
“白痴,我不想上楼。”许鸢把脸埋在白昂的怀里撒娇。
“我也不想让你上去啊。”白昂无奈地说,“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吧。”
许鸢摇摇头:“我家保姆总在屋外偷听,然后去打小报告,我什么都不敢说。要不,晚上等我爸妈睡了咱俩再打电话,怎么样?”
“行啊。这样,你给我打,每次打过来之前,先给我挂一个传呼,就说‘我马上给你打电话’,然后过三分钟再打过来。这样我可以先把家里的电话静音,不然会被我妈他们听到。”白昂说。
“好,就这么定了。”许鸢开心又不舍地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