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终究绝尘而去,许鸢和白昂两人继续踏着被人们的脚步磨蹭得发白的木板道,往江北岸走去。
那时候,“老江桥”的尽头还是靠近乡村的近郊地带,再往江北去,则全是农田和泄洪区。后来,随着城市的扩张,北岸开发,这里才成了奢华的别墅区。
由于地势偏高,江桥到了北岸以后,下桥处不再是架空的楼梯,而是像堤坝一样的缓坡。许鸢和白昂顺着一条破旧的石阶走下去,穿过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石头围成的水库卧在眼前。
水库里的水就来自旁边那条奔流不息的大江。石头堤坝有一个小的缺口,水就从那里流进来,进入这个安逸的港湾,不用再急匆匆地赶赴遥远又未知的远方。鱼虾也是,螃蟹也是,蛤喇也是。于是这个小水库就成了垂钓爱好者的天堂,每天天不亮就有人来“占窝儿”。
许鸢的父亲许永平就是其中之一。据说父亲母亲谈恋爱时就常来这儿约会,后来他们结婚了,怀孕的母亲仍然来陪父亲钓鱼。所以,许鸢可以说是还没出生就来过这儿。
当初他们家住在江边时,一到周末许永平就会带着妻女来钓鱼。天还没亮,许鸢就被从被窝里揪出来,由父亲背着,迷迷糊糊的就到了这个小水库。父亲深谙水库的生态系统,哪个草窠儿里鱼虾多,哪块石头底下螃蟹多,哪个水坑里面蛤喇多,他都如数家珍。所以每次都是满载而归,连许鸢都是小朋友中摸蛤喇的冠军,令其他垂钓者又嫉妒又羡慕。
许鸢和白昂沿着小水库的边缘漫无目地溜达。
“白昂,我算是你的朋友吗?”许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