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丞笑了笑:“按着从前的规矩,这是来给死刑犯送行用的,喝了这汤水,那便是上路了也甘心。”
裴鸿抬眼望着陈丞,一时间心下闪过许多的念头。他是姐夫的副官,芷溪又是姐姐最在意的朋友,这个时候,却又是蔡国仁对他的一次试探,这几乎就是一盘死棋,究竟如何是好,实在是叫他感到心下为难了。
这个时候,陈丞看出了裴鸿的神色,于是便盯着裴鸿的眼睛说道:“长官,烦请替我做一件事,往后若是见到了她,千万劝她要稳住,我怕她一时想不开,要做傻事。”
陈丞侧过脸去,昏暗的光线盖住了他的脸色,他只是轻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会转告的。”
陈丞咬了咬下唇,又似是在交代着遗言:“我知晓,这一遭,我怕是在劫难逃了。可是也请你转告少帅,就说从我跟着他的那一日起,我便没有忘却过沪军的宗旨。为国、为民,我已经尽力了,也决计不会叫他蒙受不白之冤,还请他多多珍重自个……”
裴鸿转过了身去,月光透过狭小的天窗,映衬在他脚下,显得有些无力与苍白:“姐夫去了缅甸……他带着远征军走了……”
陈丞一听,瞪大了眼睛,而后吃惊地张开了嘴巴。只见着他浑身都在颤粟着,那是一种无奈的悲愤,约莫只有裴鸿才会懂。陈丞是个军人,他又哪里会不知晓,这张书言去缅甸意味着什么。
他原本以为,蔡国仁不过是想透过他,冠冕堂皇地安书言一个罪名。却没想到,原来是早已布了两盘死局,招招都在要张书言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