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人躺着,又是占地方,书言夫妇两人只得将谦君、兰君放在姨奶奶身上趴着。这孩子夜里被惊醒,一时又被放在老太太身上,自然吓得嚎啕大哭起来。静云在旁边安抚了好一阵,这哭声都没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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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一家子上下刚躲完了炸弹,刘天风便命人将房门给关上,自个独坐了片刻,这才着底下人去请老太太来屋子里头商议要事。
这些日子,外头的传闻,刘家老太太也没少听人说,再加上今儿个又扔炸弹了,她自然知晓,自个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意思。于是她就拎着一杆水烟到了刘天风的屋内抽着。
“重庆那边,新成立了一个军校,指认了我去做校长,也没给我考虑的时间,叫我即刻就要到任。这个学校,是专门为后方培养抗日力量的,我怕是不得不去走着一趟。娘,这家里头,就数你与爱颐,我最放心不下。日本人罢,已经是作孽作死了的,爱颐若是不走,万一被日本人给捉了去,只怕是黄泉之下,我都不好对爱颐的娘有个交代。不如你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个就随我一道走罢。”刘天风沉声道。
刘老太太猛地吸了一口水烟,而后缓缓地吐了烟圈出来:“天风,娘也说句心底话。你年轻时候走南闯北,我就没少为你担心过。这会子,你说要去重庆教学生,我倒是比什么时候都高兴了,总好过你上战场尸骨无存强。可是啊……老话说的好,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啊。难不成,你要我把咱们刘家的老宅给丢下不管了?这房子,这祖宗的祠堂,这刘家世代传下来的字画、家具,就一概都不要了?”